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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雄一被堂本光一找去。
光一開門見山的說想要栽培他,他佯裝著有些意外的笑著說了聲以後請多指教。
 
至今長久以來鋪的局,總算要開始收成了。
跟他一起進入光一旗下的還有聖,這更是令他如虎添翼。
 
兩人從基層做起,光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交付他們一些難題,是連許多商場老將都有可能搞砸的難題。而在這樣險惡環境的磨練下,雄一也不辜負他的期待,一次次漂亮地將危機處理掉。
 
街頭非常險惡,商場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反覆地在黑暗的泥淖中打滾,他的殘忍冷酷與宏觀大局的眼界無疑是最大的武器。
 
聖說,他欣賞雄一天生的領導才能。
剛說,他欣賞雄一深藏不露的冷靜沉著。
光一說,他欣賞雄一血性裡的狠戾與殘酷。
 
他踩踏著失敗者們前行,從不停頓。
 
向著至高點。
 
 
 
 
  冬日的米蘭除了寒冷之外,偶爾露臉的冬陽仍是為這美麗的古老城市毫不吝嗇地帶來些許溫暖。時間正值清晨時分,一隻金黃色毛皮的貓兒無聲踩踏在因露水而微濕的石板路上,牠是路上唯一的過客。
 
  仁站在湛藍的天空下,仰天閉眼,靜靜地呼吸。
 
  成群的白鴿自天際劃過,啪噠啪噠,一根羽毛飄落,停在他圓潤的鼻頭,搔癢地令他打了個噴嚏。
 
  「赤西仁!限你在十秒鐘內出現在我面前!!!」忽然天外飛來一聲爆吼嚇壞了正悠閒漫步的貓兒,也打破了原本美好的寧靜。
 
  有些害怕的縮縮脖子,仁抖去一身冷顫,拿了報紙急急往屋內走去。
 
  打開門看進去,這是間大小適中,格局清楚的兩層樓民房。因為居住的人數少,裡頭的家具相對不多,而且清一色是木材製品,搭配漆成鵝黃色的牆壁,溫柔的色調引出了家的感覺。在房子內外各個角落,分別放置了設計美觀且實用的裝飾品;比如說屋子外可愛的門牌,比如說形狀優雅的壁鐘,或是一幅色彩粉嫩的田園水彩畫。
 
  那些全部都出自同一人之手,也就是房子的其中一位主人,赤西仁。
 
  屋裡頭的東西不多,全都整理的有條有理。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位置,即使是小東西也都分門別類地收在手工製的木盒裡,貼上清楚辨別的標籤。這種思緒清晰的整理方式,放在仁身上,怎麼看怎麼不搭。事實上,這也的確不是他的主意。
 
  整理,或著說是管理家中狀況的是另一人,也就是另外一位主人,龜梨和也。
 
  仁悄悄地走進廚房,探出他那一頭新染的蓬鬆黑髮,和圓滾滾的黑色大眼怯怯地望著室內。只見和也站在開放式流理台的外邊,露出一臉迷死人的笑容望著他,雙手環胸。流理台上放著一個……不、應該說,是由很多塊碎玻璃拼湊起來的高雅瓷盤。
 
  雖然親親愛人笑得如此美麗又迷人,但第六感媲美野生動物的仁可沒勇氣過去。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和也正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的生氣。
 
  但,和也為什麼會生氣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理由;早上一起床,便發現原本井然有序的廚房像是被闖空門似的,一片狼籍。先不提許多食物不翼而飛,許多高級的杯盤被摔破了好幾組,其中還包括他個人收藏了好多年捨不得用的寶貝。打翻的調味料也四處飛散,原本已經夠難處理了,卻因為某人疑似想毀屍滅跡,沒常識的用了一大堆衛生紙胡亂擦抹過,所有粉狀的膏狀的水狀的全混在一起,凝固的凝固,起泡的起泡,拉哩拉雜的將美麗的廚房染的五顏六色,活像是一幅調色失敗的畫作。
 
  照理說,弄出這麼大陣,一向淺眠的他不可能沒發現。但因為昨晚剛結束為期一個月的米蘭時裝週的所有前置後制工作,身為主角之一的和也回到家已是呈放空狀態,為了怕半夜被某人偷襲,他於是「堅持」分房睡,並且還連鎖了兩道鎖。主臥房的隔音是整棟房子中最好的,官方說法是怕吵晚上會睡不好,但實際上是怕吵到別人的成分比較多。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會沒發現也就理所當然了。
 
  「我可以請問一下為什麼嗎?」和也皮笑肉不笑地問著,嚴厲的眸光掃射瑟縮在門板後的男人。
 
  「嗚和也好兇……」又往後縮到不能再縮,怕的像個小媳婦似的仁委屈的癟嘴。
 
  「過來!!」美麗的眼不耐地再度一瞪,縮在角落的仁立刻咚咚咚咚地飛奔到他面前,立正站好。
 
  「和也……
 
  「少廢話,快說!!」
 
  「好嘛好嘛!說就說!!這麼愛兇!!!」有些惱羞成怒的仁受不了大聲,音量也跟著大聲起來。
 
  「你這陣子都在忙時裝展,沒時間理我就算了,現在結束了又不給我抱,我又不會真的把你累死你不知道我怕黑嗎一個人睡很冷耶。然後昨天晚上冷醒我想吃一點東西就不會冷了,誰知道你東西都藏的這麼裡面找好久都找不到而且我有收啊,我還跌倒很痛很痛你都不關心某!!蛤也係本當!!!」
 
  仁理直氣壯的說了一大串途中甚至沒有換氣,講到最後雖然口齒不清卻仍是兇巴巴地抓著和也的衣角滿腹委屈。
 
  哭笑不得的和也有些挫敗地搖頭,無奈地領他回主臥室為他上藥「哪裡受傷了?」
 
  「頭還有大拇指」乖乖坐在床邊,仁豎起大拇指露出傷口可憐兮兮地嘟著嘴。
 
  和也單腳跪在床上,將他的頭抱進懷裡,小心翼翼地摸到頭上那個大包,然後輕輕地揉開。因為痛,仁緊抓著他的衣擺嗚嗚地叫著,卻也沒敢亂動。
 
  揉散了頭上的包,和也接著處理他手上的割傷「都已經這麼傻了還要撞到頭,靠手吃飯卻老是手受傷,我真是搞不懂你。」
 
  嘿嘿地傻笑著,仁看著他微翹著像是在索吻的薄唇有些動情,最終忍不住親了上去。
 
  「別鬧,還是你想手爛掉?」努力專心在幫他貼OK繃的和也因為被困住,左閃右躲不過他的糾纏,只得沉聲警告。不過顯然是沒有用。
 
  不消多時,仁手腳並用地將他牢牢壓進被縟間,和也的抗議聲悉數消失在炙熱的吻裡。激烈的床上運動隨即展開,持續了好一陣子。
 
 
 
 
  當他們真正醒來,已是黃昏時分。
 
  簡單叫了外送填飽肚子,身心饜足的仁綁起頭巾,神情愉悅地哼著歌,撿拾著地上碎裂的杯盤。相較於仁的精神飽滿,全身酸痛精疲力竭的和也則懶洋洋地靠坐在仁為他鋪了好幾個軟墊的椅子上,一邊削蘋果,一邊交代該怎麼收拾殘局。
 
  「玻璃不能丟垃圾袋,去外面拿舊報紙來包好放到紙箱裡,明天再拿出去回收。」
 
  聽話地丟下垃圾袋,仁迅速跑到客廳將一半的報紙搬起,又顛顛地跑回來。
 
  他蹲在地上慢慢地摺著,忽然一則報導映入眼簾。
 
  那是一份街頭小報,上頭煽情地寫著「Top名模與女設計師當街擁吻」。附上的照片其實是模糊不清的,可是仁就是知道那名男子就是和也。見到他停下動作,和也於是好奇的瞧了一眼,臉色立即變得有些難看。
 
  他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仁也什麼都沒說,沒事似的又繼續包起碎盤,低頭的姿勢讓人瞧不見表情。
 
  「仁……
 
  「我相信你。」彷彿知道和也的想法,仁沒等他說完便頭也不抬地說道「看也知道你是被設計的,我不會當真。」
 
  「更何況……」包完最後的碎盤,仁終於看向他露出一抹壞笑「我不認為你在被我榨乾之後,還有時間去找那個老女人。」
 
  「你少臭美了。」作勢踢了他一腳,和也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蘋果切好了,喏。」
 
  咬了一口和也遞來的蘋果,仁繼續擦拭地板的污漬。
  而看著他寬大的背影,和也有些出神。
 
  在他的印象中,仁總像長不大的孩子;天真,愛冒險,總是不顧一切地往前衝,直到撞得頭破血流,才嗚嗚地抓著自己說痛。明明自己年紀就比他小,卻事事都依賴自己。
 
  他很少看到仁的背影,因為那男人不論何時都是展開雙臂擁抱他,用所有的一切來包容自己。十年前是如此,而今依舊。
 
  和也想,仁是懂自己的。個性倔強,不服輸,他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這是即使他願意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也不會改變的事實。正因為他是個男人,所以需要的不是保護,而是一個能夠安定身心之所。
 
  在剛離開日本的那段時光,和也彷彿木偶般地面無表情,之後漸漸的他開始會說話會微笑,以為可以漸漸淡忘美好又心碎的過往,卻始終無法忘懷那個遠在日本擁有溫暖懷抱的男孩。他根本丟不掉仁送他的那一枚親手做的銀色尾戒,甚至將它套入鍊子裡當作項鍊,在心煩意亂或是難過痛苦到受不了的時候拿起來,看看裡頭刻的細小字體。然後不可思議的,痛苦就會在瞬間平息。
 
  或許真正在依賴對方的,是自己。他如是想著,忍不住苦笑。走過去,和也彎腰趴在他背上,雙手環著他的頸子,靜靜地閉上眼。無聲嘆息。
 
  正蹲著擦地板的仁,因為突如其來的重量而踉蹌了一下,接著穩住「和也?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努力轉頭想看和也的表情,卻無奈地發現他小小的頭顱正埋在自己的頸窩邊,不肯抬起。等了半天沒有回應,仁無謂地挑眉,然後沒事人似的背著他繼續擦地板。一陣東擦擦西抹抹後,好不容易廚房終於恢復了往昔的整潔,兩人也已是滿頭大汗。
 
  仁於是又背著他一起進了浴室。想當然爾的,和也又再度被狠狠地「疼愛」了一番。
 
  將渾身軟趴趴的和也抱到椅子上,仁滿心愉悅地哼著歌為他擦拭頭髮。而看到他那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和也不禁納悶;明明他才剛打掃完房子,而且還是背著自己的狀態下,可是為什麼每次在一邊的卻是自己?
 
  沒有注意到和也的疑問,仁逕自繞去自己的工作室。撈起工作台上昨晚甫完成的耳環把玩了一會,他挑起其中一枚別上左耳。滿意地照著鏡子,他對著裡頭的自己調皮的眨眼。接著拿著另一枚耳環,走回臥室。
 
  「和也,頭側過去一下。」撥開蓋住他耳朵的髮,仁低聲催促。
 
  微微皺眉,和也仍是乖乖側過臉,任他將耳環別上右耳。從梳妝鏡中,他看見了耳環的樣式;那是做成烏龜形狀的可愛耳飾,圓潤而小巧的模樣甚是討喜,別在耳垂上大小剛剛好。
 
  他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默不吭聲。只有微揚的唇角悄悄地洩漏了一絲喜悅的情緒,好美好美。
 
  然而,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表情旋即一凜「仁,關於那個偷你作品的傢伙,你有沒有印象?」
 
  聽到和也的問話,仁的眼神也沉了下來「我也有想過,可是沒什麼頭緒。」
 
  最近,金工界出現了一名新人,他的作品非常的傑出,得到了各界不少好評。他的設計明快俐落,卻不失細膩的手法,和因幫蓋亞設計世紀珠寶而聲名大噪的KAJIN同屬一派,於是有人便稱呼他為KAJIN接班人。
 
  真是可笑,這全都是謊言。因為他所發表的那些作品,本來就是KAJIN未公開的創作,也就是當初中丸總裁與田中副總裁在他房裡看到的那些。
 
  「……」思考著所有的可能性,和也再問「你之前說,他的作品全部都是你早期的創作?」
 
  「沒錯。」彎腰環住和也,仁滿臉苦澀「那些全都是我只為你而創作的不能夠量產販售的東西啊….
 
  「傻瓜,我不計較這些的。」和也感動地伸手摸摸他的側臉安撫著,滿心不捨「要是能抓出犯人就好了可惜他的後台似乎很硬,不好對付的樣子。」
 
  「哼,看來得找幫手了。」
 
  「什麼幫手?」
 
  看著一頭霧水的和也,仁將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名片一亮,邪魅笑道「要比後台硬,我們的可也不差。」
 
  看見上頭的名字,和也忍不住嗤地笑出來「你真的很喜歡找田中副總裁麻煩呢。」
 
  哈哈笑著,沒有否認的仁迅速執起手機按了一連串號碼,聽見幾聲響鈴後被接通「喂喂?聖啊,我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因為仁在講電話,覺得身體好多了的和也於是下樓離開臥室。走進廚房,他拿出唯一一對倖免於難的馬克杯與咖啡壺開始煮水,準備為兩人沖咖啡。
 
  爐子上,煮沸的水因循環的動作,不停地冒著泡泡。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翻滾的泡沫,悄悄映出了和也臉上不安的表情。
 
  顫顫地,一閃而逝。
 
 
 
 
  切斷了電話,聖擰眉思索了一會,按下內線道「北山,進來一趟。」
 
  等特助進了門,他也不多贅述的將調查的事交代下去。而北山當然也不會多問;反正頭兒不喜歡做事拖泥帶水,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了。領了指示後,北山立即發動了情報網,預計一天內可以完整匯報。
 
  私事處理告了一個段落,接下來是公事。
 
  往後幾天聖要往亞洲各分公司做例行巡視,他帶著一票亦弟亦友的屬下,搭乘蓋亞配給的私人飛機,首站就是日本東京。其實他也可以先從其他地方開始,不過因為曾答應過淳會去他的攝影展,為了不要錯過再加上日程實在太滿,所以首站才會落腳於東京。
 
  在蓋亞,最高層幹部公事的分派為兩個部分;一個主「動」,一個主「靜」。所謂動,指的是簽重要的合作案,與外部交涉等。而靜,指的是管理內部,維持公司方針平穩進行,為公司立定正確的方向。基本上,總裁與副總裁的工作內容不會重複,因為如果兩人同時插手同件事,就容易讓下面的人無法明確執行指令。而工作的分配上歷任都有所不同,上一任的堂本,是主「動」副「靜」,到了中丸這一任則剛好相反。
 
  因為聖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他總有十八小時以上是醒著的。不外乎是工作,工作,工作。即使是在搭持交通工具移動的時間,他也不曾「浪費」。
 
  他當然也會累,只要是人都會有極限的。但強韌的意志力與責任心,讓他無法太安心休息。而自從丸子開始談戀愛後,他的睡眠時間甚至壓縮到只剩兩小時不滿的狀況,連和他同為年輕人的幕僚團隊們都直呼吃不消,總苦口婆心的勸他休息。
 
  對於這樣的聖,雄一始終有著謝意與歉意;只是怕彆扭的聖每次都刻意岔開話題,要不就藉口工作逃之夭夭。
 
  比如說,現在。
 
  『聖,這陣子辛苦了。』結束了短暫的休假,雄一調整回原本的步調,搭乘私人飛機飛往德國慕尼黑。當然,龍也也一起。
 
  「少囉唆,老子只是怕公司倒在你手上。」專注地翻閱著手上的文件夾,聖頭也不抬地吼道「你還知道要回來工作,表示至少還有救。」
 
  在通話的途中,聖始終維持著埋首公文的動作,將線條俐落的臉隱藏在堆積如山的公文中,半刻也不抬起來。
 
  事實上,那些早就在通話前就批完了。只是咱們臉皮薄的跟衛生紙有得拼的田中聖小朋友,為了遮掩臉上明顯的彆扭表情,不得不裝忙罷了。
 
  透過視訊,雄一瞧見他身後那一票心腹努力憋笑的表情,無言地挑眉,對他們的舉動了然於心。於是他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沒再為難他。
 
  『對了,你發動情報網?發生什麼事了嗎?』
 
  「喔,戶塚那小子消息還真快。」這次聖總算願意露出一雙有神的眼,但手上的文件還是沒有放下。
 
  「KAJIN那傢伙拜託我幫忙查最近他被盜作品的事。我想這也影響到公司,所以就答應了。」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雄一皺著眉,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不,大概是我多心了。』搖搖頭,他揮去腦中的不快感『那麼亞洲方面你就跟錦戶聯繫吧,歐洲部分由我去。』
 
  「知道啦~知道啦~」沒有耐性的喳呼著,聖此刻只想快點結束話題,免得待會又是一堆肉麻兮兮的感言。
 
  而懂他那一點小心思的雄一也只能苦笑,快快結束話題收線。
 
 
 
 
  等畫面暗去,聖明顯地吁了一口氣。他忽然瞄到漆黑的頻幕上反射的景象,猛一回頭,憋笑功力顯然還不夠到家的橫尾馬上就漏了餡。
 
  「笑的很開心嘛,嗯?」瞇著一雙銳利的眼,聖雙手環胸瞪著滿臉尷尬的橫尾道「去後面伏立挺身一千下,到飛機降落之前才可以起來。」
 
  「咦咦!?」
 
  「兩千下。」
 
  不敢再遲疑,橫尾立即蹦跳出座位,衝到後頭開始做伏立挺身。聖重重地哼了一聲,戴起耳機聆聽會議簡報。
 
  「呵呵呵呵……
 
  「北山前輩,你在笑什麼呀?」較晚才進到聖麾下的千賀,看著正在微笑的前輩問道。
 
  「因為頭子,真的很溫柔呢。」小聲喃喃地說著,北山秀氣的臉上一派優雅。
 
  「會嗎?兩千下伏立挺身耶?」跟千賀同期進來的松平一臉古怪,不能理解北山的話。
 
  北山只是輕輕地笑著將視線轉到窗外,沒有答腔。
 
  而一旁的藤谷則起身繞出走道,趴在椅背上好心地指點兩隻小羊「你們看看還有多久時間降落就知道了。」
 
  聽話的看向降落時間,兩人不禁傻眼。
 
  「太輔~」沒有拿下耳機,聖頭也不回地揚聲道「去把那小子抓回來,要降落了。」
 
  「是。」微笑地向他們眨眼,早已等著的藤谷轉身到後頭叫人。
 
  從橫尾跑到後面去開始做伏立挺身的時間,也才不到三分鐘的光景,連只做一百下都十分吃緊,怎麼樣也不可能做到兩千下。松平看了看前方主子的椅背,又將視線調回眼前的飛航資訊屏幕上,悄悄地微笑。
 
  他們的頭子,真的很溫柔呢。
 
 
 
 
  然而一下飛機,他們所面臨到的卻是突如其來的壞消息。
 
  「你說什麼?!」聖氣急敗壞的質問著原本應該早先一步就到攝影展會場的富田,此刻通報的壞消息。
 
  「早上我跟飯田準時抵達了攝影會場,可是發現有一堆警察拉黃線驅逐民眾,打聽之下才知道出了事。」
 
  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富田接著說道「昨晚田口先生的工作室遭人縱火,攝影會場也被破壞的亂七八糟。」
 
  「田口先生現在人呢?」瞧見上司鐵青的臉色,北山忙問。
 
  「他昨晚待在工作室確認展覽的流程,所以及時撲滅了火源才沒有釀成重災。」喘了口氣,富田戰戰兢兢地報告「但是也因此有受到一些灼傷,現在飯田已經先過去醫院安排事宜了。」
 
  「車已經備好了,這邊請。」安排好車子,藤谷立即奔回來通知。
 
  沒有時間多想,聖此刻只想快點抵達醫院。
 
  你可千萬別出事啊。想起那人如沐春風的笑臉,聖的心又揪了起來。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醫院,聖在得知病房號碼後一馬當先的領著兩位部屬往他所在的樓層走去。
 
  就在快抵達病房的時候,看見幾名男子正從房間裡出來,準備從另外一個方向離去。其中一名男子像是注意到聖的視線,轉頭望了他一眼。那是一張年輕而斯文的臉,稱得上好看。兩人因為突如其來的對眼而顯得有些尷尬,他向聖微微點頭示意,聖也向他回禮。
 
  聖看著他的背影,心底頓時浮上一層疑惑。但很快的便消失了,因為他看見腳打著石膏的淳正躺在病床上。
 
  「嗨~」即使打著石膏,淳仍是一派優雅的微笑著。
 
  「嗨你個頭!!!老子都快被你嚇死了。」確定他沒什麼大礙之後,聖總算鬆了一口氣「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前幾天通電話時還好好的?」
 
  淳只是苦笑,沒有答腔。
 
  昨晚在員工們下班後,淳因為不放心,便決定留下來重新RUN幾次流程。這一待,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他於是到自己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假寐了一會。可是睡沒多久便聞到一股異味,一向對味道敏感的他立即起身察看,馬上就發現門外幾處被潑了汽油點火。幸好他之前有學過一點火場急救應變,找到火源立即拿了濕布蓋上去,才阻止了一場重災。然而因為起火點不只一處,現場又只有他一人,於是有些手忙腳亂,才會不慎被燒斷的燈架壓到腳。
 
  起火點大多在逃生處或是門口,根據警方推斷,縱火的犯人應該是不敢或是不能潛入內部直接點火,所以直接想在門口燒了了事。要不是發現的早,淳很有可能會因此葬生火窟。想到這,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因為攝影展場被砸是在同樣的時間點,可見犯人顯然不只有一人,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雇用的打手。但是有兩個問題;其一,淳的工作室位於高級商業大樓裡,進出管制都極為嚴格,而且警衛跟監控都是二十四小時,犯人是如何不著痕跡的縱火?其二,為什麼火災警報器沒有響?灑
水設施也沒有發揮功效?
 
  由以上兩點來研判,犯人不但是足以順利進出大樓的熟人,而且意圖恐怕跟尋仇有一定關係。
 
  知道了這點以後,聖立即向日本分部總裁小山調來足以信任的人手,將這間頭等病房守的滴水不漏,連醫療團隊都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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