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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弟弟消失在黑暗中,小小的寂寞的身影,愛麗絲心中只有無盡的心疼與不捨。
 
她忽然回想起以前的事。
 
小時候的龍也是個非常愛笑的可愛孩子,白晰的皮膚與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承襲自母親的柔順黑髮,總讓一頭金髮的自己羨慕不已。就像絹絲般,細細軟軟的令人愛不釋手。
 
溫柔的父親,高雅的母親,像個雪妖精的美麗弟弟,一家四口住在美麗的歐式大洋房內,春夏秋冬。她曾經以為這樣幸福的日子會永遠持續下去,即使到日後她嫁給現在的丈夫克爾,仍是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吧……愛麗絲好幾次總是這麼想著,差點脫口而出。可每看到弟弟涼冷的絕望黑眸,她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眼底的景色,猶如今晚的月光冷寂的,彷彿在流淚。
 
 
 
 
  又隔了一段時日,在雄一獨排眾議的決定下,人選幾乎已經敲定是KAJIN。然而對方卻不曉得出了什麼問題遲遲未給回覆,因此惹惱了一票本來就對KAJIN沒好感的高幹群起杯葛,也令急性子的聖感到些許不快。
 
  辦公室內,雄一手邊持續批閱公文的動作,也聽著剛回公司的聖釋出的消息。
 
  「你是說KAJIN拒絕接這次的案子?」面色一沈,雄一仍是目不轉睛的批著公文問道。
 
  「是啊,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聖懊惱的倒進身後的沙發續道「已經跟他聯絡了好多次,說不幹就不幹。我實在不懂這麼棒的條件為什麼他不願意接受?」
 
  「也許是因為負責聯絡的人不夠積極?」又解決了一疊公文後,雄一略微停下來思考後問著。
 
  「不夠積極?我聽負責接洽的上里說他們只差沒有直接上門送水果了耶?」聖有些不滿地輕哼。
 
  他會不滿也是情有可原。往常這點小事都是由屬下處理,但因為這件事是總裁直接下令,所以才會屢次回報。而平日向來掌控全局的都是我方,這次卻拖延在一個小設計師身上,叫他不生氣也難。
 
  「或許就是這個。」打了一個響指,雄一像是正在考慮著什麼事。
 
  「喔那我再跟下面的小子們說說。」
 
  「不,不用了。」
 
  「啊?」
 
  「我決定親自去見他。」
 
  無視老友一臉傻樣,雄一顯得興致勃勃「坐在位子上太久了,我還真有些懷念以前到處跑到處碰壁的那段日子呢。」
 
  「你去!?哇靠規格弄這麼大,以後接案子豈不都你去啦?」現在是要搞微服出巡嗎!?聖一臉不可置信。
 
  「誰說我是去接洽的?」
 
  雄一高深莫測的搖搖食指道「我是去『吃飯』的,OK?」
 
  「嗄?」
 
  「哎,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婆媽,到底去是不去?」一邊向特助戶塚確認不會耽擱行程,雄一斜睨著依舊發傻的聖。
 
  「什麼話!?去就去嘛。」禁不起激的聖馬上火氣就上來了。
 
  「走?」
 
  「走!」
 
  決定後,聖也向自己的特助北山確認行程,並表示會在下個行程前回來。
 
  兩人便成行了。
 
 
  仁頂著斗大的黑眼圈一臉淒苦的坐在餐桌前,看著對桌正津津有味吃著老媽煮的午餐的兩位不速之客,抓在手中的刀叉怎麼樣也無法下手。
 
  為了剛完成最新的創作,他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直到今晨天亮的時候才體力透支的倒進棉被裡打算睡到自然醒。沒想到睡不到半天,這兩個王八羔子就殺上門來找他,說是什麼馬桶蓋集團來的說客,要求自己跟他們合作。他原本想直接摔門了事,沒想到老媽子像是鬼上身一樣把自己一屁股踢進房,將兩人請到家裡來,還親自下廚做飯給他們吃。
 
  「夫人,您的手藝真不錯呢。」優雅的揩淨嘴邊的湯汁,雄一有禮的向赤西太太道謝。
 
  「唉呀,都是些粗茶淡飯,沒想到像總裁先生與副總裁先生這兩位大人物居然會光臨寒舍,有招待不週還請多包涵。」笑得合不攏嘴的赤西太太開心道「承蒙您們看得起小犬,我這笨兒子啊什麼都不會,整天窩在房間裡把那些破金屬彎彎弄弄的,正事都不幹呢。」
 
  「媽」仁委屈的望著一面倒向外人的母親埋怨「我這也叫做正事啊金工耶可以賺大錢的耶
 
  「賺你個頭!!都已經二十四了,還整天窩在家裡吃老娘的!!」
 
  「那那是因為」仁忽然有些支支吾吾的,讓搞不清狀況的赤西太太更是火氣上揚。
 
  「謝謝您的熱情招待,接下來還有公事想與令公子談,不曉得是否方便?」眼看苗頭不對,原本在一旁觀戰的聖立即打圓場說想要看他的作品。
 
  「唉呀,瞧我糊塗的都給忘記了。」朝著仁挺翹的屁股又是一腳,赤西太太對著兩位貴客笑得十分溫柔「笨兒子發什麼呆?還不快帶人家上去參觀?」
 
  揉著屁股恨恨地往2樓爬,仁盤算著等等在關門後把這兩個混蛋痛揍一頓。頭上掛一滴冷汗的聖則跟在後頭,最後的是一直保持微笑的雄一。
 
 
  到了仁的房間兼工作室,原本還對他能力有些遲疑的兩人總算是大開眼界。
 
  KAJIN的作品非常的少,通常一季不會出超過五件。原本以為他大概是那種不輕易妥協的藝術家,可是從進到房間開始就看見了少說百件以上的作品,而且樣樣精美無比,有些甚至比他在市面上販賣的成品更加精細別緻。
 
  「真是驚人……」忍不住出聲讚嘆,雄一賞識地望著坐在一邊,因為太累而放棄揍人的赤西道「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仁聞言楞了一下,有些臭屁的抓抓蓬鬆的褐髮輕哼「我可是要站在金工業頂端的人呢。」
 
  「那麼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們合作?」聽見他臭屁的說法,聖忍不住疑惑地問道「想要站在金工業頂端,這次的合作案對你而言無疑是最佳跳板不是嗎?」
 
  「啊?什麼合作案?」一臉痴呆的望著兩人,仁完全沒有進入狀況「對了,你們集團叫做什麼?馬桶蓋還是什麼的
 
  啪噹!!
  聖華麗的摔倒在一邊。
 
  「哇靠!!我說丸子!!你確定這傢伙不是個弱智嗎?」一連串爆吼讓聖不覺喚出老友私下的綽號,差點沒腦充血「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集團改名叫馬桶蓋了!?」
 
  勉強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雄一拍拍老友示意他冷靜點後開口「我們是蓋亞集團,你聽過嗎?」
 
  「喔,蓋亞啊?不就是最近送了一台自用衛星上宇宙的那個……」講到一半忽然打住「蓋亞?你們是蓋亞的人?」
 
  「等等,那我老媽剛剛稱呼你叫總裁先生你是總裁?那個中丸總裁?」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在倆人身上來回確認。接著,他開始翻著地上堆著的許多雜誌,然後在最近幾期的TIME雜誌上找到倆人的照片。
 
  「總裁?副總裁?」看到倆人對他點頭,仁發出了非常驚人的尖叫聲。
 
  「是的,我們想跟你合作這次紀念珠寶的設計。」
 
  滿意的看著大受驚嚇的仁,雄一微笑地說著此行的目的「不過之前一直無法得到你的答覆,所以今日才冒昧拜訪。」
 
  「嗄?什麼答覆?」再度露出一臉白痴樣的仁訥訥的問著。
 
  這一聽,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聖差點又要跌倒「我們之前一直和你聯繫,不過你說你很忙一直拒絕,還跟我們的人說『賣來亂,拎北謀營係聽謀吼?』(註1)掛我們電話。」
 
  「啊,你說這句我就有印象了。」
 
  「我咧……
 
  無視於跌在一邊無力的聖,雄一再度問道「那你現在有沒有這個意願呢?」
 
  「唔………」來回在房內踱步,仁像是在苦惱著什麼似地忽然問道「你們喜歡我在市面上的成品,還是喜歡在房間內的這些作品?」
 
  「呃?嗯我比較喜歡你房間內的作品。」雖然不曉得他為什麼要這麼問,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比較有『情感』在裡面的感覺吧。」
 
  「那就抱歉了。」仁輕輕地笑了,在逆光中有些虛幻的「這些,都是不能夠販賣的東西。」
 
  雄一看著仁和方才完全不一樣的沈穩屬於男人的表情,隱隱的猜測「這些作品,是屬於某人的嗎?」
 
  仁微笑著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或許他已經遺忘,但是我還是會持續的為他製作。」
 
  「難道你都不考慮一下嗎?」聖不死心的問著。
 
  「也不是完全不行。」
 
  頓了一下,仁有些吞吞吐吐道「只是,我創作這些都需要靈感。」
 
  「簡單來說,就是『想為什麼而去做』。我沒辦法為自己感受不到情感的人設計物品。雖然很遺憾,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答應。」
 
  室內忽然地陷入沈默,良久,雄一才緩緩打破「那麼這樣吧,我還是很希望可以和你合作,而且非你不可。」
 
  「我也瞭解了你的難處,所以我們一定會找出能讓你有靈感的模特兒。」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願意接受嗎?」
 
  仁閉上眼,靜靜地思考之後,無奈的笑道「你們都已經釋出了這麼大的誠意,而且這麼賞識我,還能夠拒絕嗎?」
 
  聞言雄一和聖也笑了。
 
  「那麼詳細情節,還請你這兩天撥時間到我們公司來洽談。」
 
  伸出手,雄一篤定的笑著「合作愉快。」仁也伸手交握「合作愉快。」一旁的聖同樣伸出手,蓋在兩人手上「合作愉快!」
 
  然後,三人都笑了。
 
 
  位於銀座著名的日生劇場,現正上演著盛大的交響樂音樂會。
 
  身為日理萬機的總裁,雄一仍是不得不撥出些許時間來和其他政商名流交際一番,不過通常的下場就是主人有事,來聽演奏會的總是他們的女兒。雖然感到厭煩,但是擁有紳士風度的他是不會輕易丟下那些女孩兒們而去的。畢竟得罪了她們,也就等於得罪了她們的父親。
 
  當然,以蓋亞集團的地位而言,根本無需懼怕這些不足掛齒的小事。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總是勉強的擠出一點時間來聽音樂會,免得破壞他經營多年的溫和假象。所謂的人情世故,其實也不過如此。
 
  到了中場休息,雄一藉故說要到洗手間擺脫了那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繞到了外頭吹風。輕輕的點上了菸,深吸一口,呼出。
 
  他就這麼倚在欄杆上,默默的對著幾許微弱星光吞雲吐霧。待菸抽了一半,看錶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進場了,便捻煙進入室內。
 
  誰知道一進迴廊,冷不防的就撞上了人。對方有些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站不穩正要跌下。雄一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將對方給拉進懷裡,扶著他站穩,也正巧對上那人的眸子。
 
  白晰的皮膚立體的五官,淡櫻色的豐唇因為驚訝而微啟,然而深深吸引自己目光的則是那深邃清冷的黑眸。若不是脖子上的喉結以及明顯的平坦胸部,雄一幾乎以為他是個『她』。
 
  感覺懷裡的人輕輕推拒的力道,雄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他。而直到放開他後,雄一才真正看清了來人。
 
  那名美麗的男子雖然不矮,但是非常的纖瘦修長,方才隔著幾層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略低的體溫。身上的穿著隨意卻又不失時尚感,黑色的寬肩針織上衣搭配深色的牛仔褲,腳上則穿著黑色尖頭鞋。雖然穿著一身黑,卻顯得更加亮眼。
 
  像是從黑暗中透出光似的,令他無法轉移視線。
 
  那人微微皺眉看著雄一,之後像是毫不在意的低頭撿起地上被撞落的墨鏡。雄一靜靜的看著他美麗的眼眸消失在寬大的墨鏡後頭,專注而不自覺的。
 
  直到他的離去,雄一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真是可笑,對方是個男人啊。他忍不住在內心自嘲,卻仍是在意著方才的驚鴻一瞥。
 
  「怎麼這麼慢啊~」忽然之間手臂被圈抱住,雄一壓下險些想掙開旁邊煩人小女孩束縛的衝動,微笑而有禮的道歉「抱歉,我們進去吧。」
 
 
  進入包廂後,雄一才忽然發覺,對面包廂裡頭坐的正是方才那名男子。
 
  他就戴著墨鏡,靜靜的坐在獨自一人的包廂內。直到熄燈開演後,他臉上的墨鏡仍是沒有拿下,讓雄一感到十分好奇。而最讓他感到奇怪的便是他從來不拍手。
 
  又一曲終了,廳內迴響著巨大的掌聲,而他則是一動也不動的坐在位子上,毫無拍手的意願。
 
  他是不滿意這樣的表演,還是有其他原因?雄一忍不住思緒奔騰,卻是圍繞在一個連名字也不曉得的陌生人身上。
 
  音樂會快結束時,那人便起身提早離去了。
  雄一感到有些惋惜,卻也沒有藉口去留住他。
 
  「吶吶~我知道六本木有一間新開的BAR很不錯,您要不要一起去呢?」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音樂會結束後,鼓起勇氣向他提議著。
 
  「抱歉,公司裡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必須要趕回去。」故意忽略了她眼中明顯的愛意,雄一有禮而冷漠的婉拒了。
 
  坐上車往公司駛去,雄一忽然開口詢問方才陪著聽音樂會的特助道「戶塚,知道剛才坐我們對面包廂的人是誰嗎?」
 
  「那個人總裁您前不久才見過呢。」
 
  「喔?」
 
  「兩個月前您參與的紀念秀展,他就是壓軸的那位模特兒。」戶塚鉅細靡遺地補充道「他是普羅國際演藝經紀公司旗下的模特兒,也是目前世界十大Top model之一。」
 
  「……上田龍也?」
 
  「是的。」幾乎是即答的,戶塚的娃娃臉上洋溢著即使經過壓抑仍很明顯的偶像崇拜,讓雄一有些好笑。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
 
  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戶塚討好的說道「為了輔佐總裁,小的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啦,別瞎說了。」雄一失笑的看著這個活潑的青年嘆息。
 
  戶塚這樣的個性他是很喜歡沒錯,不過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卻是最大的致命傷。這小子看來還有待磨練。雄一在心裡想著,決定之後要好好培訓這個天真的後輩。
 
  轉頭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夜色,他忽然又想起了剛才那雙美麗的眼眸。
 
  那深邃清冷的,寂寞黑瞳。
 
 
  那天晚上,一向睡得很沈的雄一難得地做了夢。
 
  他夢見自己彷彿身處在一座歐式別墅的綿長走廊,左手邊是一整排的門,右手邊則相對著是一排的方格窗,後方是看似沒有盡頭的黑暗。走廊的燈火皆已熄滅,一切彷彿都陷入沈睡。只有窗外大把大把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為他帶來些許清冷的光明,悄悄指引著前行的方向。
 
  雄一邁步走著,月亮則悄悄地跟在身邊移動,若是他停下了腳步,月亮也會停下來等著,直到他再度往前。
 
  忽然間他隱隱地捕捉到一些聲響,於是閉上眼靜靜聆聽。是鋼琴的聲音。貝多芬的那首名曲,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
 
  略顯淒涼的琴聲在黑夜裡婉轉吟唱著,一聲一聲,清淺卻更顯得哀傷。
 
  他忽然想知道是誰在彈奏,於是順著月光與琴聲的帶領前行。
 
  隨著他的腳步,低低緩緩流洩的音符悄悄包圍了這個冷情的男人,不著痕跡地令他卸下了平日帶慣的假面具,也緊扣住他的情緒。
 
  他走到一扇半掩的門前,伸手無聲推開。
 
  漆黑的房間裡,清冷的月光自大面的落地窗灑滿一室,照亮了房裡的巨大書櫃,在打開的黑色平台鋼琴上折射出銀白色的光暈。一個小小的寂寞的人影正垂首彈著鋼琴,閉著眼睛讓指尖在蒼白的琴鍵上悄聲舞動。
 
  那抹身影是如此熟悉,然而雄一此刻卻無法連起他的名字。於是他就這麼靜靜聽著,深深凝視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兒直到彈奏結束。
 
  那人緩緩停下靈巧的雙手,室內也隨之陷入一片寂靜。他緩緩抬起頭的動作令雄一有些緊張,然而對方像是從未發覺他似地,只是空洞地看著前方。
 
  驀地他落下一滴淚,打濕了琴鍵發出了一點聲響。
 
  不,一般是不可能發出聲響的,而雄一卻聽見『咚』的一聲。
 
  那是他自己心跳的聲音。
 
  雄一專注地凝視著他熟悉又陌生的精緻容顏,接著在對上那雙如星子般的黑眸的瞬間,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而腦中一片空白。
 
 
  忽然夢醒,雄一喘息著坐起身。
 
  此時天際已露出一層魚肚白,他聽見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響動,伸手接起。
 
  『總裁,請準備梳洗。』透過話筒,戶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我知道了。」
 
  『今天第一個行程是安排世紀珠寶案的模特兒人選,車子已在樓下備好。』
 
  「你五分鐘後上來。」
 
  在得到答覆後收線,雄一旋即起身開始梳洗整裝。
  迅速將紛亂的思緒拋諸腦後。
 
 
 
 
 
 
 
 
*註1:『賣來亂,拎北謀營係聽謀吼?』是台語音譯。
原意為『別來亂,老子沒空沒聽到嗎?』,此處作者為表現出赤西狗急跳牆的魄力(?),故特地使用台語敘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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