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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也十八歲的某天,他忽然向姊姊提起了想要工作的事情。
 
「怎麼忽然想工作呢?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愛麗絲驚訝地問著。
 
也難怪她會如此問,因為她早已決定要一輩子照顧這個命運坎坷的弟弟了。
 
然而龍也搖搖頭,緩聲道「我不想一輩子都需要姊姊照顧。」
 
「我們不介意照顧你一輩子啊。」愛麗絲急道,卻被丈夫溫柔制止。
 
「龍也,你想要獨立生活是嗎?」克爾微笑的看著這個視如己出的弟弟「那麼你有想要做的工作嗎?」
 
龍也歪著頭想一想,開口道「我想要當模特兒。」
 
「模特兒?」這下子連克爾都表示驚訝了。
 
看著弟弟堅定的眼神,熟知他脾性的愛麗絲嘆了口氣「那麼,這事情由我們安排。」
 
「不准拒絕,我們是只希望你不管在哪裡,都是好好的。」
 
「還有,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隨時歡迎你回來。」
 
龍也看了看姊姊,再轉頭望了姊夫一眼,然後輕輕的低下頭。無聲的無盡的感謝,從他的眼眶裡緩緩掉落。
 
涼冷而又溫熱的,久違的眼淚。
 
 
  在小井細心的照料下,龍也如他所說的很快地便恢復了健康。在島上的拍攝工作也如期的展開,在沒有外人的打擾下人數少的小團隊合作的非常融洽,順利的結束了外景的拍攝部分。在短短的拍攝期間,雄一曾偷偷的跑來探望龍也。雖然只短短待了半天不到,卻已讓人充分的感受到他對龍也的心意。
 
  結束了最後一組拍攝,和也待所有人撤離後走向待在一旁早已拍完的龍也。
 
  「這次的工作還真是意外的輕鬆呢。」
 
  「嗯,與其說是工作,還不如說是在度假。」喝了一口果汁,龍也昏昏欲睡地甩甩腦袋。
 
  和也忽然蹲下身,悄悄地壓低聲音問道「吶龍也你對中丸總裁是怎麼想的?」
 
  被忽如其來的問題嚇到,龍也傻傻得有些不知所措「嗯就是好朋友吧。」
 
  「好朋友?」不死心的繼續逼問,和也一臉打死都不相信的樣子「你不覺得,你們的相處模式比較像戀人嗎?」
 
  「這是不可能的。」急急的否認,龍也原本柔和的俏臉明顯冷了下來「我已經不想再愛人了……,我也跟他說過,請他不要愛我。」
 
  「可是」聽到這番話的和也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話語給震懾住。
 
  「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了。」
 
  龍也哀傷地望著遠方正緩緩墜入地平線的血紅夕陽,悄聲道「如果終究要失去的話,那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什麼都不要了……
 
  和也忽然覺得一陣鼻酸,於是緊緊地抱住好友,緊緊的。而龍也同樣伸出手,環抱住他嬌小細瘦的身軀默默淌下淚水。
 
  他忽然發覺自己和龍也其實很相像。不是說外表什麼的,而是兩人的處境和潛在個性。他們同樣堅強,同樣懦弱,同樣固執。不斷地傷害愛自己的人們,也傷害了自己,卻仍是不願回頭。
 
  龍也是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去要,而他是害怕獲得所以不敢去要。不要給我希望,不要愛我,如果終究要失去的話我情願從來沒有得到。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擁抱著彼此,沒有人再開口。
 
 
  結束了在島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生活,四人搭機抵達位於法國巴黎的主攝影棚。在整個團隊到齊後,拍攝工作便如火如荼地展開。除了巨幅海報要使用的照片已在關島拍攝完成外,其餘的便是要使用在目錄,或是車站海報上面的照片。
 
  一進入攝影棚,便可以感受到令人神經抽緊的快節奏氣氛。淳一改在關島笑瞇瞇陽光王子的模樣,變身成隨時散發毒電波的腹黑大魔王,許多沒跟他合作過想偷懶隨便的成員,以及那些沒常識想要耍大牌的模特兒個個都被電的稀哩嘩啦。
 
  「喔?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比較大牌,所以晚點到讓大家等是理所當然的囉?」淳微笑地一手拿著相機,一手插腰地跟已經第三次遲到的其中一名模特兒『溝通』兼『勸導』。
 
  「我真不敢相信,在這個時代還有人這麼天真耶~」劈哩啪啦,站在他面前的知名女模已經被大魔王電的冷汗直流,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事實上也是因為她自己太過份,所以在場沒有任何人同情她。
 
  「每次遲到的理由都是趕場,誰不知道她是想顯示自己比較大牌,故意叫司機繞遠路才遲到的。」一個工作人員小聲的跟同事討論,而聽見的大夥都頗具同感的點頭稱是。
 
  「而且就連Mr.龜梨跟Mr.上田這兩個最大牌的都準時到,有時還提早進棚準備,她憑啥遲到啊?」眾人小小聲的附和,卻在田口的毒電波掃過來的瞬間一哄而散。
 
  「如果真的這麼趕我很樂意幫你跟總裁溝通,讓你再也不需要因為趕場而遲到了,你覺得怎麼樣?」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明顯的大抖了一下,淳依舊涼涼的說著「嗯,太好了,這真是個好主意!我現在就去聯絡!」
 
  「等!!請等麻煩請等一下。」女人臉色發青的高聲喚住轉身要走的田口,努力地斟酌用詞「對不起,我再也不會犯了,請讓我繼續工作。」
 
  「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別人吧?」
 
  看見田口仍是一臉無關痛癢的瞧著自己,再脫線的人也知道現在狀況的嚴重性了。知道自己踢到鐵板的女人立即彎下腰,向在場的工作人員大聲的道歉。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可是每次淳一發飆,我還是會覺得很可怕耶。」位於暴風圈外的和也小聲地對著正在一旁補妝的龍也說道。
 
  「聽說平常脾氣溫和的人,一發飆都會很可怕。」龍也頗有同感的應和,轉頭瞥到某個逐漸走近的人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瞧,有人來幫你探班了。」
 
  「怎麼?發生什麼事?怎麼有人在道歉??」KAJIN看了一眼片場詫異的向兩人問道「和也?」
 
  「沒什麼~她遲到所以跟工作人員道歉~」皺眉看著他遞過來的草莓牛奶,和也未所覺似地扁著聲音撒嬌「我不要喝牛奶啦~~沒有別的嗎~~?」
 
  「這又不是純鮮奶,是草莓的耶。」KAJIN邊說著瞥了一眼桌上幾乎沒動的便當嘆息「便當又剩下這麼多,你是想當紙片嗎?」
 
  龍也有些好笑的看著兩人幼稚園級的互動,真不曉得之前被業界稱為冰山美人的龜梨和也跑哪去了?
 
  忽然手邊一陣響動,龍也低頭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發現有一封丸子傳來的簡訊。裡面的內容跟一旁兩人的對話幾乎相同;第一句問吃飯了沒,第二句問身體有沒有好一點,第三句是交代自己現在正在巴黎分公司等開會。
 
  他還是一樣的忙,一樣的關心自己。但是自從上次跟和也的談話後,自己便開始警惕不可以再跟他有太深的牽扯,所以每次接到他的簡訊都沒有回,電話也都不太敢接。雖然覺得抱歉,但他真的不想傷害丸子,所以只好選擇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很爛的方式來拒絕他。
 
 
  「Mr.龜梨,請準備。」忽然一位STAFF走過來通知,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也喚醒了陷入沈思的龍也。
 
  「我先去拍了~」向龍也揮揮手,和也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裝走向攝影區。
 
  漫不經心的擺手,龍也低頭翻著跟和也借的最新一期V MAN。可沒過多久,就被一旁躁動的KAJIN引起了注意力。他注視著看起來不曉得為什麼顯得很焦躁的男人,忍不住問「怎麼了?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焦躁?」
 
  「我也不曉得。」雙眼直直的凝視著攝影區,KAJIN的語氣隱藏著不安「只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從和也離開後,自己的眼皮就一直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上次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這樣的狀態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曾有過這樣的感覺,而且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
 
  「抱歉,我想過去找一下和也。」耐不住心中越來越大的不安,丟下這句話KAJIN立即快速的走向攝影區。
 
  而事情就在一瞬間發生。
 
  就在仁走到攝影區的時候,頂上忽然傳來清晰的「劈啪!!」聲。只見懸在十幾公尺高的其中一盞巨型照明燈忽然斷裂,直直的往下砸向毫無所覺的和也。在那瞬間幾乎是沒有多想的,仁奮不顧身的撲向他以身體牢牢護著,然後是巨大的撞擊聲。
 
  此起彼落的驚叫聲立即響徹片場,幾個還算鎮定的工作人員立即衝向照明燈落下的地點察看。
 
  被忽然的衝擊撞到頭,和也吃痛地疑惑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仁緊緊的抱著。他的背部全是照明燈砸下時噴出的碎片,猙獰的血液蔓延而下顯得格外怵目驚心。
 
  「和也沒事吧」困難的稍微撐起身體檢查護在懷裡的人兒安然無恙,仁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後便昏了過去。
 
  和也不敢相信的看著倒在自己胸前的男人,顫抖的觸摸他失去意識的側臉,然後他聽見一聲淒厲的尖叫在耳邊響起。感覺到有想要將倒在他身上的人拉開,和也瘋狂的踢打任何想要接近的人們。直到兩人被強制分開的瞬間,他也隨之陷入黑暗中。而那刺耳的尖叫聲在自己昏迷後也跟著消失。
 
  後來想起那錐心刺骨的呼喚,應該是自己發出的。
 
 
  強壓下想嘔吐的噁心感,龍也顫抖著抓住自己的雙臂,想要使自己冷靜下來。
 
  血,好多好多的血,蔓延著爬滿了身體的腥紅。驚叫聲,救護車的聲音,不斷的刺激著龍也脆弱的神經。恍惚間聽見淳力持鎮定的指揮聲,宣布今天提早收工。忍不住全身冷汗直冒,忽然感到電話響起。
 
  勉強的接起電話,不其然傳來丸子的聲音舒緩了原本緊繃的神經。
 
  『龍也?』或許是察覺到不對勁,對方再度問道『怎
麼了?身體又不舒服嗎?』
 
  「我我還好」好不容易鎮靜下來,龍也勉強的擠出聲音「和也KAJIN他剛剛被照明燈砸到,和也現在也昏過去了,所以兩個人都上了救護車,我也不曉得……
 
  『什麼?』雄一詫異的驚呼了一聲,又道『你等等,我現在去接你。』
 
  掛掉電話,龍也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梳妝鏡。忽然間,他注意到二樓的某個人影。那是十名模特兒的其中一名,記得好像叫……娜佩蘿?
 
  「龍也,還好嗎?」忽然肩膀被淳拍了一下,龍也轉頭望著他,也看著那個二樓的女人。注意到龍也的視線,淳也轉頭看向她。
 
  站在二樓護欄的娜佩蘿看著一片狼籍的攝影區,嘴上竟露出了一抹笑。她的眼神閃爍著,像是覺得可惜似的又看了一眼離去的救護車,也瞥見了兩人的目光,於是迅速地轉身下樓。淳皺眉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又看看攝影區上整排的照明燈,心裡隱隱的有些猜測。
 
  過了不久,雄一便出現在片場。他小心翼翼的扶著龍也上車,另一方淳則是自行開了門,出發往兩人所在的醫院。
 
 
  經過了一連串急救,兩人都安然無恙。KAJIN多是皮肉傷,只是有幾塊碎片傷了動脈才會流這麼多血。和也則是因為受到過大的刺激才暈厥,現在已經清醒了,於是醫生給他吊了一瓶營養劑後便離去。
 
  將身體不太舒服的龍也交給醫生檢查,雄一被淳找到走廊上談話。他聽著,眉頭緩緩的皺起。
 
  「………也就是說,這件事可能是人為的?」
 
  「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淳嚴肅的說道「可是一整排定期維修的照明燈,為什麼唯獨是那台掉下來?而且還剛剛好不偏不倚是龜梨站的位置?」
 
  「這事我會找人調查。」雄一此刻雖然隱忍著怒氣面無表情,周遭的氣氛卻像是忽然降至冰點般令人喘不過氣。
 
  畢竟這是不容忽視的大事,因為這不但關係到工作團隊的安全,同時也是對蓋亞的挑釁,他不會坐視不管。
 
  「這幾天就請你多擔待了,有任何狀況跟我聯絡。」
 
  「好的,我知道了。」
 
  忽然一名醫者從雄一身後的病房開門出來道「中丸總裁,上田先生目前沒什麼大礙,會不舒服應該是精神層面的問題。」
 
  「我可以進去看他嗎?」
 
  「可以的,不過請不要講太久。」
 
  目送醫生離開,雄一便轉開門把進到室內。
 
  換上消毒衣的龍也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白晰的手腕上插著細針連到吊著的點滴架,小臉則蒼白的毫無血色。雄一輕輕地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手中的溫度,龍也緩緩睜開眼看向來人,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們兩個都沒事了,你安心休息吧。」輕輕摩擦龍也冰冷的手,雄一臉上帶著熟悉而溫暖的微笑,俯下身在他左耳邊說道。
 
  龍也微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便隨著藥效緩緩睡去。
 
  「總裁,時候不早了,是否要回公司呢?」戶塚小聲地在後面提醒。
 
  「嗯。」依依不捨地將他沒有插針的另一手放進被子裡,雄一才起身離開。
 
 
  目送中丸離開的背影,淳站在走廊輕輕的嘆口氣,走出陽台外撥通了電話。
 
  「喂?他現在回去了。」
 
  『我就知道他在那!!』聖在電話的另一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了,你那邊還好吧?KAJIN的傷勢怎麼樣?』
 
  「還好,多是皮肉傷,龜梨也是休息一下就好了。」淳聽著他『果然沒錯』的語調忍不住笑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了,你們不用太擔心。」
 
  『喂,你自己也要小心啊,不要四個都倒了。』
 
  「知道啦,多謝關心。」
 
  愉快地掛上電話,淳眺望著血紅的夕陽靜靜灑滿了整個巴黎。遠方傳來幾聲歸巢烏鴉的鳴叫,宣告著接下來的日子將不再平靜。
 
 
  痛,仁感到自己的背部彷彿正被烈焰燃燒一般的痛,炙人的折磨。吃力的張開眼,他發覺自己正趴在醫院的病床上。
 
  勉強將臉轉了一個方向,就著窗外透進來濛濛亮的天光,他看見和也正趴在床沿不安的小憩。他的呼吸輕輕淺淺的,身上穿著醫院提供的青綠色消毒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更顯得單薄。年輕的臉上此刻裝滿了濃濃的疲倦,嘴裡喃喃地咕噥著什麼他聽不太清楚。
 
  仁拉了一點自己的棉被想要分給他,卻不小心驚醒了淺眠的和也。「仁!仁……你醒了太好了
 
  看見仁醒來,和也頓時一掃疲憊迅速地站起身「背很痛嗎?你發燒發了一個晚上,我都快急死了……啊!要不要喝水?還是要叫醫生來?」
 
  好笑地看著在房內跑來跑去,嘴巴還不停碎念的和也,仁忽然很想抱抱他要他安心。可現下的狀況自己實在是動不了,於是開口道「和也,過來。」
 
  頓了一下,和也轉身乖乖地停下焦躁的步伐走到病床邊蹲下。
 
  「上來吧。」不滿這樣的距離,仁緩緩往旁邊挪了一點示意他上來「這床很大,別擔心。」
 
  終是拗不過仁期待的眼神,和也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再三確認自己沒有壓到傷口後聽話地趴在他身旁。兩人側著臉趴著,和也默默將手放進仁溫熱的掌心磨挲,然後小小地吁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顫動,恍惚間有些濕潤。
 
  「你這個大笨蛋,沒事裝什麼英雄啊!」和也扁著聲音罵著,仔細聽的話不難發現裡頭摻雜些許哭意「要是你要是你有個萬一……
 
  仁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緩緩地呼喚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倔強如龜梨和也仍是忍不住因害怕失去而落下了淚水,仁愛憐的看著那晶瑩落下的水珠,悄悄握緊了他冰涼的手。
 
  此時仁忽然看見了從和也衣服裡露出來的,被套進鍊子中的銀色戒指,心情很是激動。那是他送給和也的第一份禮物。
 
  「和也,知道為什麼要叫KAJIN嗎?」仁忽然開口問道。
 
  「?」和也疑惑地望著他,靜靜等待下文。
 
  「因為我是『和也的仁』,所以叫做KAJIN。」
 
  眼眶閃著淚光,仁揚起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那枚未曾取下的金色尾戒,傻傻地笑著「我從來不曾忘記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我們的秘密。」
 
  又問「那你呢?你是否還是『仁的和也』?」
 
  聽到這樣的話語,和也忍不住再度落淚。他忽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傻,躲了這麼久,繞了這麼大圈,他還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個男人。他根本就離不開他,自從第一次見他就是如此。
 
  回握仁的手緊緊的,和也留著淚露出了一抹好美好美的笑容「我是『仁的和也』,一直都是。」
 
  兩人手握著手相視而笑,有種歷經風雨後的平靜與坦然。仁動情地望著沐浴在晨曦光暈中和也神聖的輪廓,滿足地嘆息。
 
  在泰戈爾的詩集中,這句話是這麼說的『花兒對失去了星斗的晨空喊道:「我失去了我的露珠。」
 
  而在仁的故事裡,他是這麼回答的『在名為愛情的盒子裡,我終於留住了深愛的露珠。』
 
  窗外濛濛地亮了,兩人躺在病床上手牽著手入眠。
 
  仁在閉上眼睛之前恍惚間看見了世界上最美的,夢一樣的紫色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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