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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蓋亞大樓的再次重逢,和也幾乎是竭盡所能的避開所有活動,與KAJIN會有接觸的活動。另一方面,仁則是費盡心機的打聽,打聽任何和也會出席的場合,卻往往被牢靠的經紀人給擋下。
 
    他在逃,他在追。
    倆人用盡力氣去逃避追逐,也將彼此的心撕裂得傷痕累累。
 
    和也次次在夢中哭醒,壓抑著不能喊出,喊出那個人的名。
    仁夜夜輾轉難眠,自靈魂深處呼喚著,喚著那個人的名。
 
    他的傷,他的傷。兩個人的心傷。
 
    但因為蓋亞的世紀珠寶案,和也為了工作不得不硬著頭皮,展開在中丸的私人島嶼上氣氛詭異的同居生活。讓他慶幸的是龍也跟田口都在同居的名單之內,有了這兩位友人陪伴,至少可以免去許多單獨面對那人的機會。
 
    於是幾乎任何時候,他陪著龍也在書房發呆,或是跟著田口到島上走走晃晃。但仁卻像是不在乎般,亦步亦趨地跟著,穿著拖鞋拎著素描本,竟是一副愜意又休閒的樣子。
 
    他們總是一再交錯,一再分開,像是掙不開的毛線。
 
 
 
 
    島上的天氣似乎總是晴朗乾淨的,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灑在書房裡磚紅的地毯上,和也挑了一本書懶洋洋的趴靠在貴妃椅上閱讀。另一張貴妃椅上,龍也以同樣的姿勢翻閱著紙張,心思卻沒有放在上頭。田口一早便到島的南端去看那裡的珊瑚礁海岸,沒到晚上用餐時間怕是不會回來。中丸總裁與田中副總裁則一如往常的待在各自的書房裡處理公務,鎮日神龍不見首尾。至於仁,他仍是悠哉悠哉地抱著素描本一路跟來書房坐在隔他們有一段距離的中間位子,面向窗邊的兩人攤著素描本,一會眉頭深鎖的咬著鉛筆看著兩人,一會卻又露出傻笑快速的揮動筆桿。和也沒有搭理他怪異的行為,倒是對友人最近有些異常的舉動有些關心。
 
    他發現了龍也最近時常失神。比如,現在。
 
    發呆,微微皺眉,然後用力搖頭。擱置在腿上的書本左翻右翻,就是沒有仔細停下來讀過。
 
    「怎麼了?」和也忍不住想逗逗他「我不曉得維吉爾的詩寫得這麼爛,讓你搖頭搖成這樣?」
 
    「啊沒什麼……」單純的龍也立即臉紅,小聲的岔開話題「那個設計師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過節啊?」
 
    「上次是怎麼回事呢?」
 
    不預期聽到這個話題,和也沈下臉不願多談「沒什麼,他認錯人了。」
 
    和也刻意忽略了龍也臉上的困惑,也沒有看見KAJIN執著的目光。他將全副思緒埋進書頁裡,拒絕外界的打擾探看。彷彿將自己縮進誰也碰觸不到的殼裡,彷彿如此就可以阻絕一切傷害,彷彿世界只有他一人。
 
    彷彿這樣就可以欺騙自己。
 
 
 
 
    在用過晚餐後,感情甚佳的三人在交誼廳聊著關於下午田口在島上溜達的狀況。簡直像個背後靈的仁還是抱著畫本,一個人自得其樂的坐在不遠處塗塗寫寫。
 
    「真是多虧了中丸總裁,我好久沒度假了呢。」擱下手中的咖啡,田口笑笑著說「原本還擔心關島觀光客多會擾亂心情,沒想到別墅是在私人島嶼上,把關島的優點都留在這了。」
 
    「對啊,每次難得來到這種地方就是趕著工作,這下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了。」和也微笑地附和著,然後默默在心中補了一句『如果沒有KAJIN會更好』
 
    「如果太陽不這麼大的話。」嘟著嘴,怕熱的龍也小聲抱怨。
 
    聽到的兩人聞言微愣,然後同時爆笑出來。
 
    「哈哈哈……的確,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一直都討厭曬太陽呢。」
 
    「這傢伙啊,除非得已他絕不接要曬太陽的工作呢。」
 
    和田口一搭一唱的調侃著,看著沒辦法反駁的龍也氣鼓鼓的喝著有點冷掉的紅茶表達不滿。
 
    「其實你也可以在晚上散步啊。」隱隱收住笑,田口提議道「關島晚上的天氣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微涼的天氣其實很適合散步呢。」
 
    「嗯……
 
    接著又瞎聊了一陣,三人便互道晚安回房就寢。
 
    仁則是早就不知在何時離開了交誼廳,只留下一張椅子跟空掉的咖啡杯,有點孤單。
 
 
 
 
    有開門聲。
    和也坐起身仔細聆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響。
 
    總是難以入睡的和也,今日不例外的又失眠了。其實不是沒辦法睡,而是他怕睡了,又會陷在夢中哭泣,驚醒,才曉得自己原來這麼軟弱。於是他躺在床上無意識小聲地哼著歌,那曾聽過的旋律。忽然間他聽見了開關門的聲音,從外頭隱隱傳來。接著是龍也特殊的跫音,緩緩經過走廊。
 
    那聲音漸漸遠去,和也於是又倒回床上,嘆息。
 
    龍也夜晚會出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瞭解龍也與自己一樣淺眠,於是從未阻攔也不需要阻攔。但是他明顯的感受到中丸總裁對龍也的態度很特殊,像是對待一個寶貝般的呵護與關心,而且日益遽增。和也於是想起龍也的身世,不免擔憂龍也與中丸總裁之間的感情起伏。
 
    他翻了身,又嘆。
    自己都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空擔心別人。
 
    仁從未放棄過自己。即使是整天都有人陪著,自己總是有落單的時候,而仁就會千方百計的想讓倆人坐下來好好談,卻被自己一次又一次逃開。有時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只好躲在房間裡謝絕會客,不願與他面對面。
 
    他不懂,他只是希望仁可以過好生活,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明彥的人生不該有這項污點,請你馬上離開。』記憶中,那個冷漠威嚴的男人冷冷地說道『你該要明白怎麼做對他才是好的。』
 
    他懂的,所以從十年前就開始逃,所以要遠遠的離開,所以到最後連承認自己感情的勇氣都沒有。
 
    這麼做是為他好啊,為什麼仁不能明白?為什麼還要一再地找到我?為什麼我們不能停止傷害彼此?
 
    忍不住溫熱的液體又湧上眼眶,又急又快,還來不及拭去就已消失在被褥間。
 
    算了,不願再想。
    和也決定出去走走,於是穿上外衣走出房門。
 
 
 
 
    經過走廊的落地窗前,他不其然看見沐浴在月光下,游泳池畔相擁親吻的倆人,那美麗的畫面。和也靜靜地看著,表情有些複雜卻又顯得安心。
 
    「真美好的畫面,不是嗎?」不知何時出現的仁抱胸看著同樣的畫面,臉上看不出情緒。
 
    沒有預料會碰見他,和也於是沈默著逕自轉身要走,卻在剛踏出第一步後被他所說的話怔住。
 
    「和也,你還要躲我多久?」
 
    仁俊美的猶如神祇的臉此刻充滿痛苦,看著和也僵硬的背影問道「我們已經錯過了多少次經歷了多少追逐,我到底還要等多久你才願意正視我?
 
    努力的忍住想回頭的衝動,和也止住顫抖的聲音嘴硬的不肯承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不敢再多停留,他如同逃跑似地大步轉身就走。
 
    仁痛苦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用力收緊了雙拳,就連流血了仍不曾察覺。
 
    殷紅的液體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怵目驚心的圓點,逐漸擴大。
 
 
 
 
    第二天早上,中丸總裁一反常態的放下了工作,輕鬆的與眾人談話。龍也有些不自在的低著頭,對於偶爾的問話也只是含含糊糊的應著。田口則是側身和一旁的聖討論島上適宜的拍攝地點,或是回應桌上的交談。無心加入交談的和也只是安靜地坐在位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過於豐盛的早餐。
 
    餐廳的氣氛雖不能算融洽,卻也可稱得上平和自在。直到看見遲來的仁手上層層包覆的繃帶為止。
 
    「喂……你手上的繃帶……」田中副總裁錯愕又遲疑的問著。
 
    「啊,這沒什麼。」仁卻是頭也不抬的回答,將注意力放在因手傷而顯得難以抓握的刀叉上「昨晚心血來潮想扭一個項鍊,太久沒做手生了才傷到,不礙事的。」
 
    正坐在他對面的和也怔怔地看著,一時間百感交集,卻是心疼的情緒比較多。仁當然發現了他的表情,心中湧起了一點希望,於是微微露出了笑容,悄悄地。
 
    飯後,仁被中丸總裁找去他的書房。倆人談了一會,仁向他表示兩項主題的雛形已經出來,只剩下細部還在校正,所以手傷的問題不會造成大礙,以及在這兩天應該就可以交出成果的保證。
 
    在瞭解進度後,中丸稍稍安了心,又簡單交代了幾句後便結束了這次的談話。
 
 
 
 
    自從書房的談話後,仁沒有再出現在和也身邊,甚至是連平常的用餐都要求送到房間。因為他正沒日沒夜的想留下好不容易湧現的靈感,不停的趕工著片刻不停。
 
    就這麼過了一個禮拜,中丸與田中兩人齊聚在仁的房間兼工作室看工作進度。三人氣氛融洽地討論著主要作品的名稱『殞星』跟『晨露』,也討論到人選的搭配上『殞星』是上田,『晨露』是和也。除了工作進度的察看外,中丸也提到他即將離開一陣子,並且要求仁設計完後還是待在島上給攝影師一點意見。
 
    其實中丸與田中這兩位正副總裁本就不需要陪他們待在島上耗時間,於是對於他們的離去仁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專心的努力的想完成自己的工作,再將那個縮在殼裡的小烏龜給抓出來好好修理一頓。
 
    他不是不明白那隻小烏龜到底在鑽牛角尖些什麼,他也不難猜到父親曾對和也說過多難聽的話。他恨自己當時沒有力量對抗父親,他也埋怨小烏龜為什麼總是要一個人扛。
 
    什麼叫做為我好?
    離開我,放逐我,操控我,這就叫做為我好?
 
    母親因為要讓我過好生活,所以入了黑澤家,讓自己連尊嚴都失去。這是為我好。
 
    父親因為要讓我有光明的前途,所以逼迫我最愛的人離開,押著我想要我繼承他的位置。這是為我好。
 
    和也因為要讓我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躲著我,費盡心力的想離開我。這是為我好。
 
    什麼叫做為我好?
 
    他們只是一廂情願的,將所謂的「最好」壓在我的身上,不在乎我的意願,不肯聽我真正的心聲,擅自決定了什麼對我才是好的,還認為我不知好歹,不懂得他們對我的付出有多少。
 
    我不需要任何人,去決定什麼才是對我好。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
 
    而小烏龜,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我真的不希望你再為我好了。
 
 
 
 
    仁一直工作到深夜。
    等他發現的時候,時鐘已經指向深夜十一點。
 
    他起身伸個懶腰扭扭脖子,拿著設計稿在房間裡踱步。
    今晚有些不平靜,外頭似乎斷斷續續傳來了一些聲響,擾得他無心工作。
 
    「來人啊,有沒有人在這裡??」忽然傳來和也的聲音與急促的拍門聲,逐漸接近。
 
    「和也?怎麼了?」不假思索地打開門,卻看見和也瀕臨崩潰的驚慌神情,仁於是心疼地抓著他要他鎮定「冷靜一點,發生什麼事了?」
 
    「龍也龍也昏倒」在仁的扶持下和也斷斷續續地說著,也慢慢冷靜下來「我剛剛跟淳去找他,發現他昏倒了,這時間別墅裡的僕人都回去分棟,我找不到人幫忙
 
    「昏倒?」轉身撥了通電話後,仁便拉著和也的手快步往樓下走「我知道別墅裡有醫生,跟我來。」
 
 
 
 
    「幹嘛?」穿著小熊維尼的整套睡衣加睡帽,井之原一臉不爽的站成三七步怒道「人家在睡美容覺,你最好是有要緊事我告訴你。」
 
    「有房客昏倒了,麻煩你『移駕』去救人可以嗎?」深知他個性的仁立即說道。
 
    「喔。」知道情況危急,井之原簡單的應了一聲,轉頭拿了工具箱便乖乖跟著兩人上樓。
 
    經過一連串的急救後,在天破曉之際龍也總算是脫離險境。
 
    等待的期間,和也無意識地抓著仁的手,異常的焦急。仁知道他是想起了過去母親重病倒下的事,於是悄悄將他攬進懷裡細聲安撫,一聲又一聲。而知道龍也沒事後,和也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抱在懷裡。
 
    可是經過了今晚的事,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甚至是掙脫仁的懷抱了。於是他被乖乖牽著,不曉得卻也不敢問前面的男人,要帶自己去哪。
 
    而仁只是將他帶回他的房間,輕輕地把他推進去「晚安,和也。」
 
    和也怔怔地看著那個在晨曦中微笑的男人,心裡頭百味雜陳。
 
    「晚安。」遲疑了一會,和也小聲地回答。
 
    仁的笑容更燦爛了,猶如陽光下盛開的花。
 
    他消失在灑滿初陽的走廊,也消失在和也的視界裡。
 
 
 
 
III.第一次分別 ——— 仁‧十五歲 和也‧十三歲
 
    仁是個天才。
 
    他在各方面都擁有極高的天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論學什麼,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最好,甚至是超越老師所能交給他的知識。但是他並不在意這些。他只喜歡黏著和也,拉著他窩在陽台曬太陽。
 
    雖然仁的能力早已超越了一般中學生,但他的父親仍是安排他去就讀於鎮上唯一,也是全國著名的私立貴族中學。而和也則在那所貴族學校旁的市立中學上課,僅僅一牆之遙。也因為如此,仁便老是翻牆過去找和也,到他的學校頂樓吃便當曬太陽的時間竟比他待在自己學校的時間要多。
 
    和也曾不只一次地告誡他要他不要老是翻牆,但仁總是笑嘻嘻地敷衍,然後又賴在和也身上睡午覺。就這麼一次兩次三次,久而久之學校的人也知道了這件事,但因為得罪不起黑澤家族,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其他學生不要到頂樓,打算息事寧人。
 
    只可惜總是有例外。
 
    今日仁又跑來找和也,黏著他磨磨蹭蹭,模仿電視上肉麻噁心的台詞攻擊和也的耳朵。
 
    「喔~小烏龜~你可知道,我愛你,我愛你愛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便當。」懶得跟他廢話,和也拿起自己的便當塞過去。
 
    「小烏龜,你可知道你在拉扯的,是我肉做的心吶!!」迅速接過便當,仁依舊悲情滿點的演著。
 
 
    「我說你們倆個還真有趣耶。」
 
 
    聽到忽來的調侃,仁撇嘴回頭望著來人「還好啦P,只是小烏龜都不配合,人家好難演喔。」
 
    被稱做P的,是一個染著金褐色頭髮的秀美少年,全名叫做山下智久,是鎮上一間咖啡廳老闆的獨生子。P也是仁小時候的玩伴,自他還住在隔壁鎮時就是了。因為仁的母親很喜歡喝咖啡,所以小時候經常帶著仁到他們家玩,也認識了小他一歲的P。
 
    因為這層交情,身為死黨的P也逐漸發現到了仁老是消失不見,怎麼找都找不到。直到偶然在學校走廊上看見他翻牆過來學校,忍不住好奇一路尾隨上頂樓,才發現了這傢伙居然是跑來找學校裡文武雙全,廣受歡迎的新生人氣王桐谷修二。然而在頂樓上,只見桐谷不似平日溫和有禮的樣子,反倒是有些冷冰冰的,不太好相處。
 
    這樣奇怪的組合馬上引起了P的興趣,他於是每天都跟著跑上來湊熱鬧,倒也是愜意自在。
 
    「你為什麼老是叫修二小烏龜啊?」從自己的袋子裡拿出保久乳,P大剌剌地盤腿坐在倆人旁邊問道。
 
    和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而仁則是笑嘻嘻地沒有回答。
 
    「肯定有問題。快從實招來!!」玩心大起的P立刻撲上去,與仁滾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落單的和也無奈地看著兩個大孩子打鬧,嘴角隱隱地牽起笑容,在陽光下閃爍。
 
    日子就這麼過著,規律的,寂靜的,彷彿是牆上停止不動的畫。
 
    每到假日,仁總會拉著和也到家裡玩,彈琴給他聽,為他唱歌,天南地北地說話。和也總是笑著,靜靜地聽,任他賴在懷裡,沒有拒絕卻也不主動抱他。
 
    因為他發覺了那不該有的情感。
    他喜歡仁,好喜歡好喜歡。
 
    而仁也發覺了自己的感情。
    他好喜歡和也,好喜歡好喜歡。
 
    他們都還只是個孩子,對愛情是懵懵懂懂的,卻不是不能愛。尤其是仁。
 
    愛幾乎是他的本能,於是朋友間的摟抱逐漸變了質,仁開始會用侵略性的霸道來抱住和也,壓著他貼著他讓他無法掙脫。因為仁確信他對自己也有感覺,於是積極的想突破彼此之間的曖昧,卻一次次地被和也巧妙的迴避。
 
    仁有些急了,於是動不動便吻他。
 
    而和也如他所料地從一開始的掙扎,到放棄掙扎,然後是有些被動的回應。
 
    今日和也又來到黑澤家,被拖到鋼琴室陪他練琴。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灑進室內,和也坐在窗邊聽著仁溫暖的琴聲,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仁在一曲奏完後,看見了熟睡的和也忍不住微笑。他的和也身上總有著乾淨的氣息。仁走向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枚小巧的戒指,一金一銀。那是他纏著會金工的美術家教,努力做出來的戒指。他看看戒身裡的文字,傻傻的笑著,接著拿起銀戒偷偷戴進和也纖細的手指,合著無名指大小剛好。
 
    趴在把手上靜靜地凝視他的睡顏,仁緩緩跪坐下來,眼神眷戀地望著和也在陽光下柔軟的輪廓,輕輕哼唱著一首溫柔的旋律。
 
    陽光流洩一地的鋼琴室,在椅子上熟睡的少年,與跪在地上虔誠凝視他的少年,絕美的畫面。
 
    門外有個小小的身影,悄悄地望著室內。
    他是仁同父異母的弟弟,黑澤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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