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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剛才就在那裡一直碎念個什麼啊?更年期到啦?」
亮一臉跩樣的斜睨著我粗魯的問著。
「等等就要上台了,還不趕快去補妝?小心嚇死你那些已經少的可憐的歌迷。」
我的歌迷才沒有比你少勒。嘟著嘴怒瞪他,向他表示我的不滿。
「我知道你羨慕本少爺比你帥,但是一直看我會覺得很噁心,去去去…去一邊找你的褓母。」
說完就把我推向在後頭正在幫橫山整裝的村上,但是力道卻很輕。
「亮醬……。」
我癟癟嘴,眼睛眨著眨著就要開始掉眼淚。
他最受不了我哭,就不信這樣還不成!
果然,一聽到我抽抽噎噎的聲音他立刻停下腳步,皺著眉無奈的望著我。
「唉,哭什麼哭?一個男人長這麼大還哭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再哭你剩下來的妝都要流光了。」
嘴巴上雖然罵得毫不留情,但是他仍是轉過身拿起桌上的粉餅開始往我臉上壓蜜粉。
「嘿嘿…。」我心滿意足的閉著眼睛乖乖讓他上妝,嘴角不自覺的笑開。
「笑,這樣就會笑。」
雖然看不見他現在臉上的表情,想必一定是滿滿的寵膩吧。
「討厭~安田~~你也來幫人家化妝嘛~~。」
「好啊~丸山寶貝~~。唉,你蹲低點要不然我化不到啊。」
「可是一直彎腰人家好累唷~~。」
「我一直墊腳也很累啊~~。」
唯恐天下不亂的山田二人組在旁邊一搭一唱,故意學我們兩人的動作。雖然很好笑是沒錯啦,不過強烈的身高差讓我不禁覺得他們在故意諷刺某人。
看亮醬手上泛白的青筋以及快被捏爆的粉餅盒,我默默地為他們祈禱。
好死不死其他人也化好妝了,不甘寂寞的昂跟YOKO也加入鬧劇,在旁邊火上加油地問丸山要不要坐在椅子上這樣安田比較好化之類的禁用語。
很有先見之明的大倉坐在距離我們最遠但是視野最好的位子上一派優雅地整理髮型,雙眼不時的瞟向這裡觀察動向,打算當個稱職的旁觀者。
唯一還有良心的村上在旁邊明示暗示要大家停止,但是玩在興頭上的全是血氣方剛的關西人,誰搭理他呢?
就看他左拉右拖個團團轉,身上表演服插的羽毛也跟著一飄一飄地,還真像隻老母雞。
「你們他媽的全都皮很養找打是吧?」
迅速將粉餅砸向丸山臉上,亮的眼神閃著嗜血的陰狠。
「以上演出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笑嘻嘻的接下粉餅,丸山仍不怕死的繼續挑釁。
喔喔,我忘了說,我喜歡的那個人,脾氣也很火爆。
我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一團人默默地後退,再後退。
「小內來,我們坐這邊看他們打喔。」
大倉眨眨眼遞給我一瓶不知從哪找來的調味保久乳,一臉溫和地說著。
有錢人果然不一樣。我雙眼閃著星星開心的望著他道謝。
「不好意思,請關西8人組到後台stand-bye。」
一團鬧劇就在STAFF的叫喚聲中結束了,雖然如此但顯然亮醬的報復還沒有結束。
即使是出場前的幾秒鐘,他仍是趁著鏡頭照不到的空檔,毫不留情的從後面狠踹丸山的小腿一腳,然後惡劣的說「不好意思腳滑了。」
看著齜牙咧嘴跳著出場的丸山,雖然覺得他很可憐我還是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誰教我喜歡的那個人,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呢。
好像只要睜開眼,就可以看到站在前方的他的背影。
印象中的亮醬總是趾高氣昂的站在我的前頭,用他的方式來為我擋下所有的傷害。
別人總是覺得他嘴巴壞個性差,我怎麼可以忍受他這麼久是大家最愛問的問題。
可在我看來,亮醬只不過是個不夠坦率的男人而已。
講話直接是他關心人的方式,雖然粗暴得免不了會受到一些傷害,但是比那些拐彎抹角讓人摸不清頭緒的關心,我還比較喜歡這樣的方式。
「因為你太笨了,我擔心講的難一點你會聽不懂。」
他常常會這樣說我,用著調皮的表情。
他也非常好惡分明,覺得不夠格跟他說話的人連理都不會理,但如果被他欣賞的人,則是可能隨時隨地被天外飛來一筆的「問候」給毒的哇哇大叫。
我喜歡這個不坦率的男人,好喜歡。
他則是很寵我(雖然其他人也是),而大家都知道我是他唯一的死穴。
所以就我個人的觀察,也許我們是相愛的?
也許?
又是一個霧氣濛濛的初秋早晨,為了NEWS的通告我和亮特地起了個大清早搭乘往東京的新幹線,坐上車沒多久我硬撐著有些腫的眼皮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象,感覺有些委屈。
「兩隻眼睛腫的跟包子一樣的小鬼還不快點滾回來睡覺!窗外的景色你不是都已經看了幾千遍了?」
亮醬因為疲累而顯得沙啞的聲音搔刮著耳膜,聽起來有些麻養。
「吶…今天要錄少俱喔?」
「對啊,幹嘛?」
也就是說要碰上那個人了。我心裡酸酸澀澀的,喉嚨有些不舒服的咳嗽起來。
「感冒啊?笨蛋不是不會感冒的嗎?」
接過他遞過來的衛生紙,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反駁。
「那是因為還有人比我更笨。」
亮醬聞言楞了一下,立刻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說的也是,光一個赤西仁就可以幫大家墊底了。」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心裡頭其實是很同情那個無端受波及的人。
而亮看到我笑,也跟著揚起了笑臉。
「今天工作也要加油喔。」
終究抵抗不了疲倦的我躺在他的腿上,在睡著前迷迷糊糊的說著。
他好像說了些什麼,可是我聽不清楚。
只感覺撫摸著我頭髮的那雙手,很暖很溫柔。
看著NEWS休息室裡面的狀況,我心裡頭有些疑惑。
好像不管是關八或是NEWS裡面都一定會有像媽媽的,老是被欺負的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存在。
「唉,增田你趕快去穿衣服別吃東西了。小草你不要一直去逗成亮,還有P,我求你別再那一直火上加油時間會來不及的啊啊啊啊….」
在看到慌慌張張穿著表演服正在幫小手化妝,嘴巴還不停的像機關槍似連珠砲碎念的小山,令我想起了遠在關西的村上一時間還真有親切感。
「喔,你們來啦。」
不知道何時摸到我們身邊的P笑得一臉溫和,亮醬則是不動聲色的將我護在後頭開始跟他抬槓。
「對啊,還不快放鞭炮鋪紅毯來迎接本少爺抽空來幫你們站台?」
「我說你呀,還真是喜歡那些老屁股,不能想點新鮮的嗎?」
「最近流行復古風,感情你跟不上流行還以為這是老梗?真是令我遺憾。」
「好說好說,我只是不想跟人家一窩蜂氾濫而已。」
一來一往的唇槍舌戰聽的我頭暈目眩,終究是被仍在雜唸的小山給拎去換衣服了。
我實在不懂他們之間的友誼。
亮醬每次見到P就是火辣辣的唇槍舌戰,但如果赤西在場就會變成兩人聯手轟的他哭著跑走。
我很羨慕漂亮又聰明的P,可是亮醬卻說他才是最可憐的人。
其實並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偶而P在望著我的時候,美麗的眼睛裡總會看到一閃而逝的很深沈的悲傷。
就像是絕望的色彩。靜靜的緩緩的,令人窒息的哀傷。
那時我總會撲上去抱著亮醬,想緩和心裡的不安在卻更加急速震盪,有種很想哭卻哭不出來的難過在蔓延,不曉得是為自己還是為了P。
當節目開始的時候,我見到了那個人。
KAT-TUN的隊長,上田龍也。
他有些漫不經心的站在最後面,像是處於圈外的自己不過是個觀眾一般卻更顯得搶眼。
我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跟仁抬槓的亮醬,心裡有些不安。
我並不討厭上田,因為我們根本沒有交集。
可是我知道他曾經跟亮醬很好很好,我知道亮醬曾經在乎他更勝於我,我更知道眼前這個冷豔的男人即使到了現在對於亮醬仍是有影響力。
亮醬總是在節目上說他討厭上田,說他們的關係不好,然而對方總是一副狀況外毫不在意的樣子面對。
雖然討厭這樣的自己卻無法不去在意,因為亮醬對我來說很重要。
接下來的單元是他和上田的交換信,我有些悶悶不樂的坐在休息室裡吃著亮醬從增田那搶劫來的蛋糕。
剛剛他在上場前走了過來,像安慰小狗似的摸亂我的頭髮,丟下了一句「相信我。」就離開了。
我疑惑著反覆思考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卻仍是一頭霧水。
「小內真像個公主呢,被亮保護的好好的。」
坐在旁邊補妝的P忽然笑著向我說。
「希望他永遠都可以保護你。」
那時候P看我的眼神很專注,很像在我身上找些什麼東西,那些他曾經擁有但是已經失去的東西。
「亮那傢伙很珍惜你,所以才會希望你相信他。」
「恩……」
我望著在台上拿著信大聲地說「你到底想要變成怎樣啊?」的男人微笑著。
我想,自己是很幸福的。
希望可以維持下去的願望太過強烈,讓我遺忘了現實的殘酷,往往都是。
在瞬息之間發生的。
我對酒一直是很好奇的,就像是每個未成年的少年一樣,總有想要偷喝的想法。
好像喝了酒的人就是大人,這是一種很詭異的邏輯。
以前和亮醬他們出去,他總是會千方百計阻止我喝酒,說小孩子喝什麼喝之類的話。
然而越禁止,就越激起我的好奇心。
於是某天,沒有亮醬陪在身邊的我被帶去居酒屋,在那個初次認識的女主播的挑釁下,我喝了第一口酒。
熱辣的感覺從喉頭一路燒灼,那樣難受的感覺逐漸混亂了我的神智。
那個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彷彿變成了老巫婆,而我就是那個傻傻吃下毒蘋果的笨白雪公主。
我沒有記憶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然而回復意識的時候,待在我身邊的不是那個溫柔叫醒我要送我回家的亮醬,而是有著冷漠臉孔的可怕警察。
我又驚慌又害怕,強忍著眼淚乖乖做筆錄,直到警察要我打電話給認識的人為止。
幾乎是連思考也沒有的,我撥通了亮醬的電話。
接到消息的他在電話那頭又急又氣,跟我一樣的慌亂。
我聽著聽著就哭了,他也陪著我掉眼淚。
原來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又渺小,原來現實是如此的殘酷。
預料中那些傷人的報導不斷的放送,記者按下快門的聲響以及閃光都叫我害怕。
然而最令我難過的,則是公司對我的冷凍處分。
「內,YOU就休息一陣子吧。」
電話裡傳來社長那平日總是被我們取笑模仿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很殘忍。
我縮在房間的角落,沒有哭只是毫無焦距的看著。
很氣那個可惡的女人,很討厭那些媒體,更厭惡社長那個冷漠而平淡的宣判嗓音。
其實最恨的是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然而再怎麼傷心自責,我終究是傷害了我的朋友,傷害了支持我的人,也傷害了我深愛的那個男人。
直到處分批下來後,我才自事件後第一次見到亮醬。
他憔悴了不少,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不見了,只是眉頭深鎖沈痛的看著我。
我以為他會罵我,甚至揍我,於是靜靜的看著他向我走來。
然而他卻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我,像是用盡全力似的。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保護你…對不起…」
他的聲音顫抖著,有些嘶啞。
我聽著眼淚又流了下來,心痛不已。
「不是亮的錯…是我自己…對不起…」
在他的懷裡我終於放聲大哭,而他靜靜滑下臉頰的淚也滴滴燒灼在我的心頭。
原來,我們仍舊只不過是個孩子。
被冷凍的其間我依舊持續在事務所接受訓練,讓自己隨時保持和平常一樣的心態。
傷人的流言還是有,但也有關心的話語鼓勵著我。
亮就和平常一樣關東關西兩邊跑,持續為新幹線增加業績。
只不過他出現在我家的次數也變多了,讓我不禁懷疑他什麼時候才能休息。
於是每當他跟我講話講到一半忽然沒了聲音,就表示他睡著了。
為他蓋上毛毯,看著沈睡的俊臉我忍不住笑了。
我喜歡的這個人,有很多的缺點。
我喜歡的這個人,有非常多的優點。
感謝老天讓我認識了這個男人。
感謝老天讓我還能夠待在他的身邊。
感謝老天…
也許我們相愛。
是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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