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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真是漂亮又聰明呢,我也好想跟你一樣完美。」
 
被忽然響起話語引的一震,我轉頭看向在一旁眨著無辜大眼望著我雙手托腮的小內。
「怎麼?又被欺負啦?」
忍不住伸手摸摸他軟軟的髮絲,我笑著調侃。
 
「亮醬都欺負人家一直嫌我笨
「我說的是事實,你的確不怎麼聰明。」
亮不動聲色的挪開我的手阻擋繼續揉亂小內頭髮的動作,但嘴巴上仍是故意的刺激那個天真的孩子。
 
我笑看亮邪笑著揉捏小內軟嫩的臉一來一往鬥嘴,腦海中有些畫面緩緩流過。
 
『我說斗真啊你們會不會太寵山下啦?』
忘記是那個前輩皺眉望著我說著
『咦?有嗎?』
那個孩子笑得燦爛,將臉轉向我逗著問
P,我有很寵你嗎?沒有吧?』
『才沒有呢。』
我笑著趴進他懷裡,聞到了陽光的味道,好近好近。
 
 
P?怎麼了?」
忽然響起的小內的聲音讓我回過神,就像一盆冷水狠狠的潑在心頭上,將我拉回的現實。
 
「恩,沒事。」
勉強牽動臉部肌肉,我小心的壓抑著聲音回答。
 
亮只是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的靜靜將小內帶開。
在那瞬間我似乎聽見一聲微乎其微的嘆息。
 
 
我眨著眼環視整個休息室。
沒有那孩子的蹤影。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將水氣眨掉,我不能哭。
我是山下智久,我是NEWS的一員,我是藝人。
所以我,不能哭。
 
外頭傳來STAFF的叫喚,我振作精神調整自己的表情,帶著笑臉離開休息室。
舞台上的燈光總是那麼刺眼,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伴隨著觀眾的歡呼轟的我幾乎站不住腳。
 
「讓我們歡迎,NEWS!」
主持人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提醒了我現在的身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帶著笑臉登上舞台。
 
這才是現實,我所處的世界。
 
沒有那個孩子的世界。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在痛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後我疲憊的癱倒在床上。
隨手拿起遙控器胡亂的按著轉著,那些花花綠綠的色彩在我眼前沒有意識的略過,連聲音都來來不及發出就跳到下個頻道去了。因為沒有特別想要看什麼,純粹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忽然閃出的畫面讓我停下了指尖的動作,我茫然的看著螢幕上熱血澎湃的2
看著那個大親友在螢幕上講那些亂七八糟的即興台詞,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撥電話過去大聲的恥笑他。找犯人跟賭上爺爺的名譽或是一石二鳥根本是沒關連的吧?那個笨蛋以為自己在演哪齣啊?
然後畫面跳轉到另個人身上,是笨仁他家那口子龜梨和也。跟那笨蛋天然的性感不同,氣息冷冽猶如薄刃般的他所散發出的是媚到骨子裡的冷豔,不由分說男女通殺度是絕對破表的狀態。看那笨蛋一臉欲求不滿的疲憊樣,我打從心底的同情他。
 
小時候對於龜梨雖然不像亮那樣直接批評,心理上還是多少有些優越感。看看亮身邊的內以及自己身旁的斗真,不是漂亮可愛或是天然帥氣,就見那小烏龜皺著一張猴子臉脾氣硬的連亮都甘拜下風。
 
他那是彆扭,我這是有個性OK?亮在一旁瞎嚷著,估計除了一臉崇拜望著他的小內外沒人會搭理他。
斗真則是一派溫和的同他說話,搞的我也跟著走溫情路線。
 
後來拜我那個兩光大親友之賜,只要小倆口吵架我就一定倒楣。
不是三更半夜把我挖起來聽他訴苦,就是來我家鬧水災。
 
這樣吵吵鬧鬧也是過著,無非不是一種幸福。
至少還在一起。
 
 
從小開始我就是出了名的任性,但是因為長相討喜腦子又機靈,讓人想討厭也無從生氣起,反而得到許多優秀前輩隊友甚至是社長的寵愛。這從高出一般Jr.的曝光率與工作量,一件件的新衣服就可以看出。於是年紀小小就春風得意的我,天真地以為人生其實還不就這麼回事?
 
天塌下來總會有人扛,就算都沒有人了,斗真也會一直在。
 
還記得在那杯不明液體潑到我臉上的瞬間,即使身邊還有別人我卻下意識的大叫那孩子的名字。
事情發生後的瞬間他緊緊的抱著我,陪著我寸步不離。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孩子臉上的淚水混著我的,以及他擁抱我的力量與溫暖。
 
咱們兩個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膩在一起,上學放學工作表演,只要有我就有他。
我依戀著那個比任何人都更加適合陽光的那個男孩,沈浸在幸福裡。
 
我們常常會牽著彼此的手,一起慢慢的散步回家。他嘴上總會哼著亂七八糟的旋律,眼角眉梢帶著冬日陽光般溫柔的氣息。這時我會動動被他握住的指尖輕輕搔抓他的掌心,他也就由著我露出小虎牙咯咯笑著。
 
我們彼此相愛陪伴在那青澀的歲月裡,美好的令人落淚。
 
 
然而經紀公司,說穿了其實也是一種商人。
他們給了我許多東西,同樣的也會從我身上撈回來甚至更多。
 
 
在瀧澤PAPA跟翼兩個人風風光光的自Jr.畢業出道後,大夥兒紛紛猜測下一組出線的會是哪些幸運兒。在眾說紛紜的情況下,呼聲最高的便是曝光率與工作量都極高的4-TOPS。而我心底也有預感,時機快到了。
 
於是我說,斗真我們一起出道吧。他笑著對我說,好。
直到現在我想起他當時的笑容,心還是會有撕裂般的疼痛。
 
 
當我被通知自己成為NEWS的一員時,第一個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錯愕。我急急的問著成員還有誰,然而長串的名字念下來,我找不著那孩子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的恭喜淹沒耳際,我看見斗真從走廊的另一頭出現。他一如往常的對著我微笑,從容的望著我。
我努力的想脫離人群,卻發覺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似乎也發現了,於是輕輕的用唇語對我說了聲恭喜。站在斗真身旁的還有純以及風間,他們同樣笑著對我揮揮手然後轉身一起離去。
 
我就這麼看著他們離開,什麼話也說不出,也無話可說。
 
 
成長,是人生必經的道路。
堅強,則是面對成長不得不有的態度。
 
面臨這樣局面我沒有時間哭泣,也沒有資格哭泣。我已經比別人拿到的要更多,不該再奢求什麼。因為我早已經沒有本錢再付出任何一樣東西去交換,於是強迫自己去接納這既定的事實。
 
咬著牙我學會了堅強,將以往的任性、依賴以及軟弱通通狠心的捨棄。
但是我保存了一部份的少年P,靜靜的把他鎖在回憶的盒子裡,和那個適合陽光的孩子一起。
 
時光總是不快不慢地,微笑著堅定的持續走。
冷酷的教人流淚。
 
於是偶而我會如此想,
若是可以再牽你的手一起走
若是還能夠凝視你的笑容
 
是不是,我就可以,更堅強?
 
 
在結成NEWS之後,我讓自己全心投入工作,什麼也不去想。只是每當看到小內對著亮撒嬌的時候,就會疼痛的想起自己早已遺失的美好。有時候不免得有些不平,但卻也真心希望不要再有分離。
 
「希望他永遠都能夠保護你。」
誠心的,我笑著安撫藏不住心事的小內。
 
然後我忽然想起那個孩子,那個總是寵溺我保護的孩子。
 
也有想過去見他,我好想見他。
然而心裡的結並沒有隨著時間被沖淡,於是沒有辦法見他。
 
 
某天早上要出門的時候,發現桌上放了一枚信封袋。
用拆信刀拆開後發現裡面沒有信,只有一張薄薄的舞台劇門票。
 
我楞楞的看著那張票,心底浮現了某張思念已久的笑臉。
 
 
在公演的那天晚上,我排開所有的工作跑去看了。
位置很隱密但是看得很清楚,充分的展現了他從來不曾改變的體貼。
 
我用視線貪婪的吞噬著他在舞台上躍動的身影,才驚覺自己到底有多想念他。是的,就是想念。隱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間襲上眼眶,我慌忙的忍住努力眨掉哭意。
 
注意力再度回到舞台上,正好輪到他的獨舞。我看著他俐落的跳著舞,忽然之間明白了他送我票的意義。
 
『不要擔心,我很好。』
『你看,我現在很快樂。』
P,你看見了嗎?』
 
淚水再度模糊了視線,但這次我沒有再忍住,微笑著任眼淚淌滿臉頰,奮力的為台上的他鼓掌。
正在謝幕的他忽然將視線轉向我的位子,在四目相接的那瞬間他頑皮的對我眨眼,就如同往常他跟我一起惡作劇的時候一樣。
 
在退場後我靠著關係跑進後台,站在他們休息室的外面我深吸了幾口氣後終於鼓起勇氣敲門。
「請進。」
響起的是風間的聲音,熟悉的讓才剛哭過的我又開始鼻酸。
 
輕輕推開門露出半個側臉,正好對上正在喝水的純。就見他「噗!!」的一聲把水全部噴出來,還嗆到似的咳嗽。他咳了幾聲後立即的恢復了以往欠揍的表情,跩跩的問我「唷!肯來啦?」
風間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便露出了笑容詢問我的近況。
而那孩子只是笑瞇瞇的坐在位子上,靜靜地凝視著我們。
 
不免得,還是提到的關於NEWS的事情。幾番欲言又止,在風間跟純因為有事要先離去之前我終究是說出了一句『抱歉』。風間只是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要我不要在意,純則是披頭就罵我『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啊?』,還給了我一記拐子。
 
而待他們離去後,斗真摸摸我的頭輕輕地說著
「在這個圈子,機會永遠是得來不易,你要好好把握才真對的起我們。」
 
我終於趴進他的懷裡泣不成聲。
 
 
當天晚上,我們手牽手一起散步回家。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到最近發生的事,也相約下次一起去吃飯。好像又回到那個遺失的美好時光,我小心翼翼的放慢腳步只為了能夠多增加一點相處的時間,而他也配合著我的腳步慢慢地走。
 
然而再怎麼刻意放慢腳步,總是會走到終點。
我有些不捨的站在家門前低頭拉著他的手,像個孩子似的搖著晃著倔強的不肯說話。
他帶著笑意低聲喚著,P
我疑惑的抬頭,卻被他深邃的眸光給抓攫住不能動彈。
 
然後他的唇緩緩印上我的,輕輕吮咬。
 
不是沒有跟斗真接吻過,甚至幾乎都是我主動親他。
但是這個吻跟以前那種清清淡淡的吻不同,是濃烈的珍惜的,思念的吻。
 
 
啊,幸好。
幸好我們依然相愛。
 
 
才想著眼淚又落下來,被他的掌心穩穩接住。
P變成愛哭鬼了呢。」
他笑著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擦去我的淚。
「才沒有呢,斗真是笨蛋!」
膩著聲音我推了他一把,迅速的逃進屋子裡。
 
 
之後的生活,我們依舊在各自的領域努力。雖然挫折不斷地排山倒海似的向我席捲,然而我已經學會了堅強面對每一次的打擊,所以大部分都能挺過危機。現在的我認為危機就是轉機,也是成長的關鍵,於是我努力的做好自己的本分,讓他知道我也很好,不要擔心我。
 
以前的我,羨慕笨仁跟龜,也羨慕亮跟小內。
 
而現在的我慶幸能遇見他,也慶幸我們提早體會了挫折。
或許過程痛苦,但至少我們依然相愛。
 
 
成長,是人生必經的道路。
堅強,則是面對成長不得不有的態度。
 
而我的堅強,是因為有你。
我親愛的,TOMA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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