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我龜梨和也生平最不喜歡認輸,更討厭放棄這個字眼。
 
或許龜梨家的孩子全有硬脾氣,上面兩個我行我素的哥哥各有各的症頭,生在後頭的我也就跟著有樣學樣一路硬到底,連帶著後來出生的裕也也跟著我們這群難搞的哥哥一樣牛脾氣。
 
男孩子小時候多半有著遠大的夢想,我也不例外。
我熱愛棒球,也的確靠著自己的實力還有毅力(有人說是固執)一路殺進了世界少棒大賽,雖然最後輸了。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別人面前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當時覺得很丟臉也很沮喪,丟臉是因為不過輸個比賽就哭得淅哩嘩啦,沮喪是因為自己和夢想錯身而過。
 
然而在不久之後,我才發覺能夠任意地放聲嚎啕大哭是一種幸福。
 
比賽輸了之後我依舊像往常一樣天天到球隊報到,因為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地球不會因為日本少棒沒奪冠就停止轉動,而我在潛意識裡面,仍舊沒有放棄成為一名揚名立萬的棒球選手的夢想。
 
可是在某天我莫名其妙進了傑尼斯事務所之後,這個夢想不知不覺在腦海中變的有些模糊。
 
 
 
我開始過著事務所跟球隊兩邊跑的忙碌生活,當時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兼顧夢想和工作,後來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在兩者間搖擺不定,因為我連那邊是魚哪邊是熊掌都不曉得。
 
後來我選擇了事務所,在這其中痛苦掙扎的程度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若真硬要說,套句錦戶君經常掛在嘴邊的調侃,如果沒有當年赤西仁,就不會有現在的龜梨和也。
 
我因為他而進事務所,也為了他留下。
這其實是個很大的賭注,我把自己的一生都賭在這個男孩身上。
但是我從不後悔。
 
 
 
他就像個笨蛋,一個漂亮的過頭的笨蛋。
個性很霸道很衝動,但只要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總可以被呵護的好好的。
 
他總是將我拉在身後,對著其他人說「這小子是我的人」之類的傻話。
天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當時P只是拉著斗真笑笑著沒有說什麼,而錦戶君則是抱著一臉純真可愛的小內怪叫著一臉不可置信地說「天!這孩子醜的令人心疼,你們東京人的品味還真他媽的奇怪。」
 
因為這是實話,所以即使生氣我也從沒有反駁過。
小時候我對自己的臉沒有什麼自信,尤其是站在仁啊P之類漂亮孩子的旁邊的時候,更會有種想躲起來的衝動,再加上我長的瘦瘦乾乾的脾氣硬又不討喜,除了仁之外的朋友用一隻手就數的出來,所以總是低著頭默默的閃避鏡頭。
 
但是他每次都會發現,軟硬兼施地把我的頭扳起來,正對著我的臉我的眼睛肯定的說「小龜,你真的很可愛。」
 
這樣的舉動每次都會惹得一旁雞皮疙瘩直冒的錦戶君大呼「赤西仁你眼睛是瞎了不成!?」
 
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只是安慰,這句話就像催眠似的說服了我,讓我開始建立自信。
我開始加入節目的討論,適時地表現自己,甚至還接演了當紅的連戲劇即使只是配角。
 
每當我完成了一項表演,視線總會不自覺地去尋找只為了看到他肯定的笑容。
我們的默契之高,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可以明白對方的想法。
不會再有人可以跟我如此合拍了,我如此想而他也是。
 
 
彷彿我們在相愛,而世界似乎只要彼此就足夠了,我以為這便是永遠。
 
 
 
後來組了KAT-TUN,這使得原本總是跟在仁後頭的我開始決定走出自己的路。
我不想永遠站在他後頭,我希望可以和他並駕齊驅,站在他身旁。
於是我發了瘋似的拚命的吸取周遭的資源,只為了早一步成長。
 
即使再困難的舞步,跳到三更半夜精疲力盡,直到回家我都還在反覆練習。
就算有懼高症,咬著牙狠著心為了節目的進行,再害怕都要去坐雲霄飛車。
苦心研究原本不感興趣的流行時尚打扮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上相更帥氣。
 
我想我們就是在當時開始有了裂痕。
 
我努力的成長,只想要站在他身邊不為別的。
然而他看到我快速成長的模樣,卻以為我是想要超越他要離開他而感到焦躁。
 
我們之間的氣氛很快就降到了冰點。
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像往日般的親密打鬧,到後來的惡言相向。
最後他開始不再跟我說話,甚至不願意站在我身邊,即使那是原本就已排好的位置。
 
主持節目也變得困難,搭不上話題,完美無瑕的合音也開始崩壞。
我強撐著笑臉繼續說著言不及義的話題想要炒熱氣氛,他卻總是「適時地」撇開臉向著旁邊的人打鬧。
 
我很想放聲大哭,想憤怒的去質問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但是我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
 
這樣僵著的氣氛持續了好一陣子,從剛開始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到最後也麻木了。
討厭看他跟P兩個人愉快的打鬧。
討厭他只針對我那張故做冷淡的臉。
討厭他老是隨意亂換位置給別人添麻煩。
那樣的話,我就乾脆不要看不要聽。
 
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當時真的如此想著。
反正你也早已不在乎了。
 
「你們這樣好像情侶吵架喔。」
某天只剩我和上田的休息室內,那個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隊長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對著我般的說著。
我驚駭著慌忙的否認,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說些什麼慌張些什麼反駁些什麼。
 
我很早便知道自己喜歡他,不因為他是男的,只因為他是赤西仁。
但他是怎麼想的,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個笨蛋從來就不會去想這件事,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
對他而言,我大概也只是眾多大親友之一吧,雖然只是曾經。
 
然而戀上一個人,就像是受到詛咒一般,整顆心都被那個人佔滿,越想要擺脫卻越擺脫不掉。
我討厭如此容易受影響的自己。
 
 
 
漫長的冷戰因為一些小事而引發,最後卻是戲劇性的收場。
 
 
當我從舞台上摔下去的那瞬間,雖然只是幾秒鐘的光景,我卻感覺時間慢了下來。
感覺自己在慢慢的往下墜落,掉進漆黑的舞台下,頭上的鎂光燈依舊刺眼的令我想哭泣。
眼角餘光瞥見坐在升降台上的仁驚慌望著我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惡作劇般的情緒讓我無聲地笑了。
 
然後是黑暗,還有錐心刺骨的疼痛,耳邊傳來歌迷的尖叫混雜著驚叫。
聖在台上故做鎮定的持續帶動氣氛的聲音,不知怎麼地聽起來好遙遠。
周圍是工作人員說話的聲音,我卻看不見任何人。
 
忽然有道光向我過來,我有些恍惚的望著那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小龜!!」
仁那總是飛揚的眼角此刻帶著慌張和水氣,粗魯的將我抱進懷裡卻小心的沒有弄痛我。
 
「仁…仁…不要哭…我沒事…。」
我不知不覺的也流下眼淚,雖然輕輕淺淺的隱沒在黑暗裡沒有人察覺。
 
「我帶你去醫院,我們趕快去醫院。」
 
「不行…我要上台…。」
咬著牙,我在他的幫助下好不容易站起來。
 
「如果我現在去醫院,歌迷怎麼辦?」
我望著他,堅定地說著。
 
 
他終究拗不過我的固執,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再度回到台上。
雖然如此但他仍是隨時注意我的狀況,不敢離太遠。
 
完成謝幕後回到後台,我立即失去了意識往後倒下。
在失去意識前首先接觸到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那溫柔而熟悉的懷抱。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仁就趴在床邊休息,滿臉倦容。
我才輕輕動動手他就立刻驚醒。
 
「小龜…小龜…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恩…抱歉,給你們添了麻煩…。」
 
「你才不是麻煩!!你…你真是…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如果萬一你…」
未盡的話語收在無盡地恐懼裡,他顫抖的握著我的手靠在他額前。
「對不起…對不起…」
他輕輕地說著,我卻不曉得他為什麼要道歉。
 
恍惚間彷彿我深深地被他愛著,令我再度流下了眼淚。
他一直陪到我睡著,都沒有放開緊握著我的那雙手。
 
 
後來我們之間又恢復了以往融洽的氣氛,雖然比以前收斂不少。
相依相偎的拍照,背貼背的演唱,無人能取代的完美合音。
 
「和好啦?」
某天上田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忽然又沒頭沒腦地問我,眼眸裡百轉千迴的流光像是將一切看的透徹。
我只是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彷彿我們相愛。
 
彷彿…這真是個曖昧的字眼。
可不是嗎?
我有些自嘲地笑著,望著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雜誌的記者。
 
「可以說說你怎麼定義赤西嗎?」
 
「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完)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ulanmayu 的頭像
    ulanmayu

    繭單說

    ulanmay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