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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光I 開頭故事
龍也靜靜靠坐在鋼琴椅上。
伸手,按下眼前的琴鍵,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咚」。
外頭的月光,冷冷的。
一滴淚從他眼眸中跌落,隱沒在黑暗中。
無聲無息。
「這麼晚了還不睡?」
聞言龍也先是輕微的一動,然後有些疑惑的張望尋找聲音的源頭。
直到看見站在不遠處溫柔凝視自己的姊姊,才緩了表情。
「睡不著?還是…哪裡不舒服?」
見輕輕搖頭的弟弟,Iris微微的嘆息伸手撫上他微冷的臉頰。
「早點睡了,好嗎?明天還得去洽談新的合約呢。」
停了一會像是在思考,龍也終於點點頭,起身離去。
他緩緩的站起身,就著微跛的腳,小心的一步步慢慢走。
消失在門後,消失在黑暗裡。
看著弟弟消失在黑暗中,小小的寂寞的身影,Iris心中只有無盡的心疼與不捨。
她忽然回想起以前的事。
小時候的龍也是個非常愛笑的可愛孩子,白晰的皮膚與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承襲自母親的柔順黑髮,總讓一頭金髮的自己羨慕不已。就像絹絲般,細細軟軟的令人愛不釋手。
溫柔的父親,高雅的母親,像個雪妖精的美麗弟弟,一家四口住在美麗的歐式大洋房內,春夏秋冬。
她曾經以為這樣幸福的日子會永遠持續下去,即使到日後她嫁給現在的丈夫Cure,仍是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那件突如其來的車禍,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吧……
Iris好幾次總是這麼想著,差點脫口而出。
可每看到弟弟涼冷的絕望黑眸,她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眼底的景色,猶如今晚的月光冷寂的,彷彿在流淚。
自從發生車禍後,龍也總是淺眠。
他很想休息,也很需要休息。
可是每當閉上眼睛,總會一再又一再地做著重複的惡夢。
明亮而溫暖的空間,在前座開著車有說有笑的父母。
位於後座的自己一直想發出聲音,想阻止他們繼續往前開,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一輛失速的卡車忽然從轉角出現,父母親的驚叫聲伴隨著刺耳的煞車聲,驚的他不住顫抖。
然後是一片血紅,死亡的顏色。
夢裡的他哭喊著,現實的自己也在隱隱流淚。
龍也就這麼被困在夢境裡哭泣,怎麼樣也無法醒來。
寂冷的教堂正在舉行父母的喪禮,龍也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眼淚早已留乾。
他漠然的看著姊姊強忍悲傷的應付賓客,像尊娃娃似的,動也不動。
有幾個熟識的親戚湊上前來跟他說話,模模糊糊的,他聽不太清楚。
忽然間又聽見驚叫聲,龍也感到右邊的脖子有些濕濕的。
於是轉過頭,不其然一片腥紅撞擊著他的瞳孔,蔓延在原本蒼白的襯衫上,開出了一朵朵殘酷的花。
一陣暈眩襲來,龍也往旁邊歪倒,跌落椅子。
在陷入黑暗之前,他聽不見周圍此起彼落的尖叫,也聽不見姊姊哭喊的聲音。
他什麼,都聽不見。
「根據我們的檢查,很遺憾的,令弟的右耳聽力已經嚴重受損。」
白袍的醫生平靜的對著Iris說著
「我們研判可能是因為車禍的後遺症,劇烈撞擊導致右耳膜充血,延遲了幾日才破裂。」
「為什麼不早些檢查出來呢?你們不是最好的醫生嗎?」
Iris不可置信的對著冷漠的醫者咆哮
「難道我弟弟他就一輩子都聽不見了嗎?」
「這點你放心,令弟受損嚴重的是右耳,左耳的聽力還算正常。」
推了推眼鏡,醫生像是對於病患家屬的歇斯底里感到習以為常的繼續說道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未來若是太過依賴左耳造成使用過度,就有可能會導致全聾。」
「怎麼會……」
無力的哭倒在丈夫的懷裡,因連日來的打擊而感到心力交瘁的Iris終是厥了過去。
半掩的病房,微風輕輕的帶開了一點門。
龍也坐在裡頭,將姊姊與醫生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平靜的眨眨眼,沒有哭。
卻是對這磨人的命運,悄悄地無聲控訴。
出院後,龍也表達自己想要學習手語以及唇語。
「這是為了未來某一天,再也聽不見的自己做準備。」
當他向姊姊提出這樣的要求時,情緒依然是平靜無波的。
原本還想隱瞞他的Iris在聽到後,明白弟弟早已知曉事實,也只能心痛地答應。
而另一方面,因為龍也的父親是具有貴族血統的伯爵,在他去世之後理應由龍也繼承他的爵位。可是在家族的爭權奪利之下,年幼的龍也失去了父親原本留給他繼承的財產與爵位,全都歸為叔父所有。
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的龍也,被親戚像皮球一般的踢著,也將他傷得更深。
此時身為姊夫的Cure不但力排眾議的接龍也來家裡住,還為他找了手語老師。
「Iris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哥哥照顧弟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也幸虧姊姊一家人及時的伸出援手,才讓身心飽受折磨的龍也終於又有了可以棲身的地方。
只是心靈上的傷,是無法如此輕易就復原。
龍也就這麼靜靜地,靜靜地生活著。
在流逝的歲月中,緩緩死去。
在龍也十八歲的某天,他忽然向姊姊提起了想要工作的事情。
「怎麼忽然想工作呢?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Iris驚訝的問著。
也難怪乎她會如此問,因為她早已決定要一輩子照顧這個命運坎坷的弟弟了。
然而龍也搖搖頭,緩聲道
「我不想一輩子都需要姊姊照顧。」
「我們不介意照顧你一輩子啊。」
Iris急急的說著,卻被丈夫溫柔制止
「龍也,你想要獨立生活是嗎?」
Cure微笑的看著這個視如己出的弟弟
「那麼你有想要做的工作嗎?」
龍也歪著頭想一想,開口道
「我想要當模特兒。」
「模特兒?」
這下子連Cure都表示驚訝了
看著弟弟堅定的眼神,熟知他脾性的Iris嘆了口氣
「那麼,這事情由我們安排。」
「不准拒絕,我們是只希望你不管在哪裡,都是好好的。」
「還有,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隨時歡迎你回來。」
龍也看了看姊姊,再轉頭望了姊夫一眼,然後輕輕的低下頭。
無聲的無盡的感謝,從他的眼眶裡緩緩掉落。
涼冷而又溫熱的,久違的眼淚。
因為身體上不不方便,龍也在成為模特兒之前很少出門。
他多半靜靜的待在房間裡看書彈琴,或是坐在落地窗前發呆。
龍也很喜歡彈琴。
除了每天都會彈上一次的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外,他只彈蕭邦的曲子。
總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彈著,偶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表情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Iris說:「你應該成為鋼琴家。」
Cure則說:「蕭邦的曲子,實在不適合一個人聽。」
龍也委婉的拒絕了姊姊的提議,卻不懂姊夫話裡的含意。
每次在彈奏蕭邦的曲子時,自己彷彿連靈魂都被安撫似的很舒暢。
就像是有同理心一般。
所以他依舊彈著,深切的沈浸在偉大鋼琴詩人構築出來的樂音裡。
對於自己過於淒涼的彈奏,毫無所覺。
普羅是全世界的三大演藝經紀公司,由他們所培訓出來的藝人幾乎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菁英。
在眾多模特兒中,擁有東方面孔與英國血統的龍也,可以說是綜合了兩種血統所有的優點也不為過。再加上坎坷命運冶煉出來的堅韌性格,與生俱來的凜然高貴的氣質,他很快就成為各家廠商爭相邀請的目標。
為了早日獨當一面,他總是不停的工作。然而因車禍受損的身體卻不允許這樣的操勞,於是在攝影現場累倒了好多次,甚至嚴重到必須住院。由身體問題所引發各式各樣的問題,也就逐漸接踵而來。
因為右耳聽力受損,對於一些說話太快或是太小聲的人,龍也總無法適時地做出反應。有些人會因此而不耐煩,也有人是體諒的提高音量,卻讓他分不清楚對方是否在生氣。左小腿的神經受損造成的微跛也為他帶來困擾;身為模特兒,他不但無法長時間的久站,更別提走秀,他只能接拍攝時間較短的平面廣告,或是不需要太多動作的電視廣告。即使如此,仍是有大批的廠商對他趨之若鶩,也因此而將他拱上世界十大TOP MODEL的位子。
別人總是羨慕,認為他是天生好運。
可沒有人明白他是用什麼樣代價,才換得這樣的地位。
但他不需要別人理解。
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冷月光II 開頭故事
雄一靜靜佇立在落地窗前。
凝視著,下面因為高度而模糊了的景象,宛如流動的光河。
外頭的月光,冷冷的。
他諷刺的彎起嘴角,轉身隱沒在黑暗中。
無聲無息。
很少人知道,中丸雄一少年時曾在街頭闖蕩。
那是他發跡的地方,也是他得到好伙伴的地方,更是他得到最大力量的地方。
他的起點,就在街頭。
紐約街上的少年混混很多,有兩把刷子的人更是不在少數;不是能打,就是夠狠夠強。
於是慢慢的,在「適者生存」規則下,站在頂端的永遠只是少數。
他們將勢力範圍歸成一條條的街道,每一條街都有統領的街主。
雄一就是其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以僅僅十四歲之齡當上街主的少年。
表面上與其他少年無異的他,多了一分其他血氣方剛少年們缺乏的沈著冷靜。也因為如此,即使只是待在他身邊,都能夠感受到他所散發出的強烈壓迫感,其他街主寧可跟別人打的頭破血流,也不願意與他起正面衝突。畢竟論心機論計謀,能與之抗衡的也只有另一個叫做田中聖的少年;偏偏他只服膺中丸雄一,也讓其他街主更加不願招惹他了。
雖然擁有如此優渥條件,他卻從來不曾擴張勢力,只是靜靜地守著像一般人一樣,每天早上起床到工廠工作,下班了便回到那條街上,對爭奪地盤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因為在其他少年還在為了爭奪地盤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的眼中早已看不到這些。
他遙望的方向只有一個。
沒入天際的,蓋亞大樓頂端。
日復一日,雄一在蓋亞貨運的倉庫裡搬貨。
他沈默,細心而確實。
日子就這麼過去,時間不快不慢地流動著,轉眼間已過了兩年。
十四歲的雄一,已然是位十六歲的少年。
歲月的沈澱讓他更加寡言,冷漠而殘酷的眼眸靜靜地壓抑著,越來越強大的野心慾望。
閒暇時他總是坐在街角上的樓梯讀書,或者只是望著蓋亞的大樓思考。
久而久之,熟知他習慣的人們逐漸迴避那座台階。
除了聖偶而出現外,那裡是專屬於他的地盤。
就像是一個簡陋的寶座。
而他就是那孤高的,年輕王者。
在他滿十六歲後的某天,一如往常的他走向那座台階。
然而有個不速之客坐在上頭,絲毫不介意弄髒身上筆挺的昂貴西裝,嘴上還咬著一根棒棒糖。
奇怪的畫面。
雄一微微皺眉看著那個圓臉大眼睛的年輕男子,心裡隱隱的一動。
一旁的小弟直覺的想要上前驅趕,卻被他伸手擋住。
走上前,雄一靜靜地坐下來看書。
那男子似乎也不介意他的舉動,仍是叼著棒棒糖,從左邊換到右邊。
咬碎最後一個糖塊,那年輕男子終於開口了
「你就是中丸雄一啊?」
「……沒想到您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很有名啊,這條街的街主不是?」
從右邊的口袋再掏出一枚金幣巧克力,男子努力的撥著包裝紙
「我聽附近好幾位居民說的,雖然這幾條街晚上經常有鬥毆發生,但只有這條街從來沒出過事。」
好不容易剝完包裝紙,他將巧克力一口塞進嘴巴
「對了,你幹嘛用敬語?」
「………」
「啊,你該不會知道我是誰吧?」
男子有些驚奇的望著雄一
「不會吧?」
「我相信在蓋亞做事的人不會不認識您的,堂本剛副總理。」
望著面前表情生動的剛,雄一稀奇的露出一抹微笑。
淡淡的,別有深意。
自此之後,剛便經常會跑來找雄一。
有時候只是默默的吃著棒棒糖,也或許只攀談個幾句。
雄一對於他的來訪也沒有拒絕,靜靜地看書,聽他說話。
剛從不說他來的目的,雄一也從不過問。
平衡微妙的保持著,誰也沒有先打破的意思。
某天,一如往常的剛又跑來找他拉拉雜雜的講話。
雄一拿著書邊看,也分神回應他的話語。
忽然巷口出現一台黑頭車,引起了陣陣騷動。
一名年輕的男子下了車,筆直朝兩人走來。
那是蓋亞的另一位堂本,總理堂本光一。
剛看見來人,忽然有些心虛的把手中拆到一半的糖果包裝紙又包回去,偷偷塞回口袋。
「剛,回去了。」
點頭向一旁的雄一示意,光一輕聲催促
「喔。」
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剛乖乖的伸手讓光一牽回去。
雄一靜靜地看著兩人離去,腦中思索著些什麼。
然後低頭繼續閱讀看到一半的書。
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過了幾日,雄一被堂本光一找去。
光一開門見山的說想要栽培他,他佯裝著有些意外的笑著說了聲以後請多指教。
至今長久以來鋪的局,總算要開始收成了。
跟他一起進入光一旗下的還有聖,這更是令他如虎添翼。
兩人從基層做起,光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交付他們一些難題,是連許多商場老將都有可能搞砸的難題。
而在這樣險惡環境的磨練下,雄一也不辜負他的期待,一次次漂亮地將危機處理掉。
街頭非常險惡,商場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反覆地在黑暗的泥淖中打滾,他的殘忍冷酷與宏觀大局的眼界無疑是最大的武器。
聖說,他欣賞雄一天生的領導才能。
剛說,他欣賞雄一深藏不露的冷靜沈著。
光一說,他欣賞雄一血性裡的狠戾與殘酷。
他踩踏著失敗者們前行,從不停頓。
向著至高點。
雄一的身邊從不缺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他年輕,英俊,而且前途大好,無疑是不折不扣的黃金單身漢。
於是各種類型的美女們無不想盡辦法接近他,為的就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但雄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選擇女伴的態度是極為謹慎的。
這讓他在情場上無往不利,也使自己能夠明哲保身。
儘管感情生活是豐富的,他還是覺得不夠。
總好像少了一些什麼,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東西。
作為一個人類應該擁有的本能。
叫做「愛」。
從以前到現在,雄一心裡擁有的只是強大的野心慾望,其他的就是空白。
他不會愛,不懂愛,也不需要。
因為不懂,所以不會,更無法瞭解。
某天下午,他有事要找當時已身為總裁的光一,可是對方不僅手機沒開,人也不在辦公室裡。由他的秘書那裡得知,這個時間他多半在空中花園休息。於是雄一走上天台,看見了至今仍令他印象深刻的畫面。
一向冷漠嚴酷的光一前輩,此刻柔情萬千的牽著剛前輩的手在午後的陽光下肩並肩地散步。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手牽手散步,其實是種很詭異的畫面,但此刻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光一前輩不曉得說了什麼,讓剛前輩笑得好開心。幾屢頑皮的髮絲隨風飛舞,使他看起來年紀更小,就像個淘氣的少年。光一溫柔地為他撥開髮絲,而剛帶笑的臉更加紅潤了。
看到這樣的畫面,雄一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那就是愛嗎?我所沒有的東西?
他想著,轉身下樓。
靜靜地離去。
日子靜靜移轉,幾乎是平靜無波的。
所以當風暴襲來之時,竟是鋪天蓋地的令人措手不及。
蓋亞集團現任總裁是堂本光一,而堂本剛則是副總裁,兩人相輔相成,是非常傑出的搭檔。
然而跟天生具帝王相的光一不同,剛是一個心思細膩而敏感的人,典型的藝術家性格。他適合當音樂家或是作家,而不是商人。但是為了待在心愛的人身邊,為了幫助自己最愛的人,剛不斷勉強自己待在這個勾心鬥角的黑暗商場,於是長久累積下來的心理壓力幾乎是毫無預警的爆發。
他就這麼崩潰了,情況危急。
當時,光一遠在地球的另一端,沒有陪在他身邊。
而那是雄一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帝王落淚。
聽著那端醫生戰戰兢兢地報告剛的情況,光一捏著手機牙關咬得死緊,斗大的液體無聲地跌落眼眶,在潔白的高級襯衫急速暈開。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剛身邊,靜靜地守著直到情況穩定下來。
接下來的情景就像是早已排練好似的,光一解決手邊所有案子,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毫不留戀的從總裁的位子上退下來。想是他對退位之事早有準備,所以才會如此快速;只是當時他應該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吧。
堂本光一辭去總裁之職後,雄一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恩師的行為,立即的投入了爭奪總裁之位的戰局。
那個他自少夢寐以求的,至高點。
想要爭奪這個位子的人很多,撇除其他不願加入戰局的幾位前輩,人數依舊是有如過江之鯽。
想要選出強者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淘汰賽。
由代理總裁櫻井出一件CASE並且審理評判,做得最差的幾個就刷掉,交不出來的也刷掉。
在幾次交手後,慘遭淘汰的人越來越多,留下的人數也相對減少。
角逐到最後剩下的只有兩個人,分別是中丸雄一跟錦戶亮。
兩人帶領著團隊不斷交手,戰況不分軒輊。而當雙方的實力與團隊皆趨於完美,此刻的勝負只在於時間。
他們都在等,就像草原上爭奪地盤的年輕雄師,等著在對方失誤時給予重擊。
那天正是兩人發表近期最重要CASE的會議,雙方人馬都在會議開始之前便到了現場,靜靜地對峙著。
忽然間錦戶的手機響了,也暫且緩和了一點僵持的氣氛。
他接起後神情有些怪異,起身走出會議室。似乎模糊的聽到他在大叫,錦戶團隊的人們似乎也聽到了,全都衝出去。接著是間歇的有些爭吵聲,聖示意一旁的有點緊張的北山去看看情況。不久,他一臉古怪的走了進來,說人全跑光了。
眾人莫不錯愕震驚,卻也不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即使現在的狀況無疑對自己有利,但雄一卻無法打從心底的感到絲毫勝利的喜悅。
會議開始,中丸的團隊完美地呈現自己的能力。
雖然雄一刻意拖了些時間,但直到結束,錦戶亮卻沒有再出現。
坐在首位的櫻井做出了「謝天謝地,終於結束了~」的滑稽表情,輕咳了一聲後位子上站起。
長久的總裁爭奪戰就此落幕,雄一也總算是喘了口氣。
然而,戰爭才正要開始。
於是他閉眼鎮定了自己的情緒,再度張開時眼神裡充滿的是震懾全場的霸氣。
走上前,他微笑伸出手與櫻井交握。
此時的他仍是不會愛,不懂愛的男人。
但是看到光一前輩與剛前輩之間的深深牽絆,他忍不住如此想著。
會不會有一天,若是有一天,他也可以找到那樣一個人,自己會為了他生氣,憤怒,高興甚至是落淚。
心疼他,珍惜他,保護他,甚至願意為了他奉獻自己的生命。
雄一為了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失笑,轉眼間揮去腦海。
他不需要這些,也不在乎。
因為他已經得到了世界。
試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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