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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央靜靜地站在窗前雙手環胸,神情淡漠。
毫無溫度的玻璃反射他帶著英氣的秀麗面容,彷彿刀刃,冷冷的孤獨地挺立在寒風中。
在Ya-ya-yah中他是年紀最長,也是最安靜的一個。
總是有禮的笑著,甚少發言,眼神冷靜的不像個少年該有的樣子。
事實上他也會孩子氣地笑,也會鬧彆扭,或著撒嬌。
真真正正像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
———至少在太陽的眼中是如此的。
太陽的身高在團中拔尖,就連其他Jr.也望塵莫及,越發英挺的面容也受到許多女孩們的歡迎。
他總是大剌剌的,智商彷彿與身高成反比,在被吐槽的同時露出如同名字般的燦爛笑容。
但他其實很可靠,很願意傾聽別人的煩惱,溫柔而真誠。
人如其名『太陽』一般的少年。
往常在工作結束後他總是元氣滿滿地打開休息室的門,對著比自己年長的少年叫著「翔央翔央我們回去吧」,然後年紀稍長他一些的少年會先露出不耐的表情,默不作聲地將包包塞給冒冒失失的高個子,鮮少有例外地一起離開事務所。
然而今晚,換下了表演服的太陽就站在休息室的門口看著少年的背影沒有作聲。
一種令人難受的情緒壓著他,連笑容都墜落了。
「好了嗎?」
從玻璃的反射看見太陽的身影,翔央仍是沒有回頭。
「嗯。」
「翔央,我……」
「覺得殘酷嗎?」
「誒?」
太陽有些吃驚地望著回身凝視著自己卻露出笑容的翔央。
「我說,你覺得只讓宏太跟光出道很殘酷嗎?」
「心裡多少會覺得不舒坦吧。」
太陽實話實說,神情是藏不住的難過。
「其實我不意外。」
翔央再度轉頭看著窗外閃爍的各色霓虹,冷冷地直視著。
「你自己心裡其實也有個底吧?對於這樣的結果。」
———沒錯。
虛脫似地坐進沙發裡,太陽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
一個團體,一個人數僅僅四人的團體,唱歌時的分配他和翔央卻幾乎都只有合唱的部分,有時好一點一兩句,有時卻是連一句也沒有,只能在宏太和光身後跳著舞,連鏡頭也少的可憐。做活動時,別人輕鬆就可以得到攝影師的注意,他們卻要一再地誇大動作才能得到三五秒的晃過,甚至連說話時鏡頭都不在自己身上。
即使握著麥克風,即使是自己的歌曲,卻無法盡情地歡唱。
明明說輪到做題目的機會都一樣,卻是那僅僅的一次,連SOLO的時間都短的可以。
就連表演服,他也就是那麼兩三件;而宏太和光卻是經常有新衣服穿。
看著在前面帥氣跳著舞唱歌的前輩們,他是憧憬的。
可是不知不覺,他發覺身邊的伙伴竟也到了前面,他無法抵達的地方。
———明明是同一團的不是嗎?為什麼你們都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了?
太陽曾經不止一次地想問,卻一次又一次地被翔央的眼神逼的嚥回去而不了了之。
後來他才明白為什麼翔央要這麼做。
在Jr.裡,同團並不代表什麼。
就算你有才能,有容貌,努力上進,擁有支持者———這些都不代表什麼。
因為上頭如果不想用你,即使你再厲害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然而即使如此,太陽還是不想放棄希望。
他還是在節目中努力的搞笑,為大家伴舞,對一晃而逝的鏡頭露出招牌笑容。
他堅信著總有一天能夠站到前頭去,和大家一起唱歌。
可是當今天他得知新團體的出道名單時,彷彿覺得腳下的世界碎裂了。
憤怒,不甘心,悲傷,感覺被背叛———強烈而直接的負面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他想要大吼大叫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哭,彷彿覺得自己要崩潰了,腳步虛軟的站不住。
「恭喜你們。」
可當他看見翔央露出微笑向臉色蒼白的倆人祝賀時平靜的面容,忽然就冷靜下來。
「你們要加油啊!」
躊躇了一會兒,太陽仍是說出了祝福的話語。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詛咒一切的。
「謝謝你們。」
宏太和光撐起了不怎麼好看的笑臉,眼神閃躲著不敢看我們。
平時總是打打鬧鬧的少年們同時陷入了沈默,沒有人說話。
———為什麼當初無話不談的我們會變得如此呢?
直到新團體的經紀人將他們倆人接走後,太陽仍不住地這麼想著。
「你不是也很難過嗎?」
太陽抬頭看著今日一直都很冷靜的少年問道。
聽到這樣的問話,翔央笑了笑開口道
「太陽,告訴我———」
「你覺得如果你當時生氣了,破口大罵,或著哭泣,向他們質問……結果會是怎麼樣?」
「我想他們會很難過。」
想起一向笑瞇瞇的光今日紅紅的眼眶和宏太蒼白的臉色,太陽低聲回答。
「那麼他們出道的事實會改變嗎?或著,你會比較好過?」
「……不會。」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笑著祝福他們讓彼此都好過。」
好過?真的是如此嗎?
太陽複雜地看著眼前冷靜到幾乎冷情的翔央,才真感到了年齡的差距。
「或許,當初星野早就感覺到了吧。」
提起退出的前團員,翔央的眼神閃過一絲痛楚。
「為什麼要退出?」
當時年僅13歲的翔央難過而不解地望著當時最年長的男孩問道。
然而那個最照顧他的少年只是摸摸他的頭,笑容裡面有很深的什麼卻分不清楚。
只感覺那樣的笑容,比哭還令人心痛。
「這個圈子,很美,也很殘酷。就像是東京的夜景。」
翔央意有所指地笑著比了比身後的窗子。
沈默了一會,太陽走到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窗外。
各色的霓虹閃爍著,絢麗而迷人,卻也有光照不到的大片黑暗存在。
———如同險惡的演藝圈啊。
有多少人憧憬著璀璨光明的舞台而進入了這個圈子呀?
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發出自己的光芒呢?
就如同他們這些以青春美貌為賣點的傑尼斯少年,究竟已經有多少人被黑暗吞噬了呢?
有多少人在這殘酷而美麗的舞台上殞落到深沈的黑暗中悲傷地嘆息呢?
失去的不會再回來的時間與青春年華
錯過的難得再逢的機會
小原前輩,風間前輩,長谷川前輩,生田前輩,Jimmy,星野………
SMAP,TOKIO,KinKi Kids,V6,ARASHI,瀧&翼,NEWS,關∞,KAT-TUN……
這個世界真的好美麗。
也美的很殘酷。
「可是,黎明還是會來的。」
翔央聞言有些吃驚地望著太陽的側臉。
「黑夜之後,黎明一定會來的,早晨一定會來的———不是嗎?」
太陽轉頭認真的看著翔央說道。
「現在或許還是很暗,算是黑夜還沒有退去的……黎明之前吧?」
「我還是相信,我還是想要繼續相信,只要我努力堅持下去———」
「黎明,一定會來的。」
「……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傻。」
有些動容地看著太陽溫和的堅定的眼神,翔央悄悄嘆息。
「嘻嘻嘻嘻……」
高個子的少年只是露出傻笑將比自己嬌小的美麗少年抱進懷裡,將他的臉藏在自己胸口。
瞭解太陽舉動所代表的意義,翔央窩心地笑了。
接著眼淚一滴,兩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太陽,我們都不再是孩子了。
我們都不再是天真的以為人生只有夢想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的孩子了。
———可是我們都還只是個少年而已。
我們都還只是個需要人陪伴才有勇氣繼續相信的少年而已。
或許有一天我會離去———
或許你有一天會放開我的手———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以難受的方式向對方告別———
但我不會忘記這一段難受的日子,你所說的黎明之前的黑暗
有你陪著我,我也陪著你,我們一起走過這一段
在黎明之前……
(完)
後記:
這陣子寫文的狀況不是很好,經常開了word卻腦子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我想這跟感冒有關,還有生活上其他事對心情也有很大的影響。
原想說過一陣就好了,大概是週期吧。
可是當我看到新團的消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大到連我自己都很意外。
———長久以來,我是說,自迷上傑尼斯藝人的這漫長的十幾年中
拆團,重組,退出,對某些人力捧……這些我都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通常我有預感的事件不管好壞都能切中八九十……即使我一點也不願意去想。
4TOPS,很多人心中的痛,也是我心中的痛———
若是我說「我不意外」會令人感到極為難受吧?
這次的Ya-ya-yah也是,同樣的狀況。
在知道的瞬間默默地在心中說出了「我不意外」。
很多很多的跡象都顯示了如此不是嗎?
就像本文中敘述的那些狀況。
今晚我聽了Ya-ya-yah在02年出的單曲「勇氣100%」
尚未變聲的五音不全的稚嫩嗓音,唱著充滿希望夢想的曲子。
我再也忍不住的落淚,連著很多年累積過來的悲傷一起,不停不停的掉落,卻越覺得沈重。
多少抱持著夢想的孩子此刻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哭泣呢?
多少我們曾經這麼喜歡的少年們現在正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哭泣呢?
多麼殘酷的舞台啊
多麼令人心碎的夢想啊
是誰說傑尼斯藝人很好當的啊
我為被迫拆團的翔央與太陽落淚
我為曾愛過卻退出的小原裕貴和Jimmy落淚
我為曾居於眾人之前活躍的3TOPS落淚
我為無數個還來不及發光就失去舞台的Jr.落淚
但我也同時為了出道了的藝人們落淚———
豁出一切不顧輿論與經紀公司要脅而結婚的木村拓哉
談戀愛不管交往過程或分手都被攤在陽光下檢視的長瀨智也
因鏡子設計反光而跌落舞台的堂本光一
一再被八卦記者們糾纏騷擾到精神緊繃的堂本剛
戰戰兢兢好不容易得到批准結婚的井之原快彥
工作忙碌到得了氣胸仍強撐著上台唱歌的相葉雅紀
跌斷鼻子還得自娛娛人地戴著假面罩參加演唱會的瀧澤秀明
曾經因衝動魯莽而失去舞台的內博貴
即使撞傷跌落舞台仍是咬牙演下去的龜梨和也
———任誰聽到看到都會覺得不忍吧?
又或許只有我們這群愚昧的,被認為是花痴,錢太多的歌迷們才覺得難受呢?
文中,我擅自替翔央和太陽做了這樣的安排。
對話,舉動,思考模式………
屬於少年的,屬於「傑尼斯」少年應該有思維。
—————其實想看到黎明的人是我。
我希望太陽和翔央能夠繼續待在這個舞台上。
風間、長谷川和TOMA,不就也撐過來了嗎?即使是那麼樣地辛苦。
不管他們兩個未來如何,在舞台上或著,離開。
我都會盡我所能地記得這兩個少年曾經存在;
就像我記得那些已經離開的少年們一樣。
還有那群未來將非常艱辛坎坷的,年幼的Hey say Jump
他們並不會好受,也不可能真能一帆風順———看看他們的前輩們就知道了。
即使被譽為天團的SMAP、KinKi Kids……
即使是人氣當紅的ARASHI、KAT-TUN……
又有誰是真的一帆風順?
所以請不要苛責他們,即使你們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請不要用任何方式去傷害這群根本還沒有長大的……可憐的孩子們。
希望他們一切都好
希望你們一切都好
也祝福所有人都能在黑暗中找到陪伴著自己的人
BY.阿繭———在黎明尚未到來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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